青头也知阿史那王下手重,怕是把人给打坏了。倘若真的了人命,就算有公主撑腰,怕也是一桩麻烦事。想到这里,偷偷觑了眼主人,见他面无表情的,也知此刻在想甚,心里也有些虚,勉强道:“是真的了大事,郎君送我去抵命也可……歹能叫人小瞧了我甘凉男儿的胆色……” 裴萧元一言,从青头的胳膊圈里拔自己一条腿,转身了监房,命县令带自己去阿史那,又道:“叫郎中给他们也上些药,下有无扭伤。” 圣人苍山归,公主婚讯传开之后,坊间慢慢便有了些关于驸马的饭后笑谈,说裴氏攀龙附凤,如蚁附膻,长安后,表面去如崖畔青松,雪岭名花,清高群,实借其父之名,为己身博利。别人是以身求法,他是以身求荣,光是公主带去的嫁妆,他便一辈享受尽,诸如此类的。 长安县令对此自然有所耳闻,故方才明知今日这场冲突的起因,也敢在驸马面前提及半字。此刻听他那家奴自己这般说了,窥得驸马,这么吩咐了一句,连声应许。 裴萧元正待去单独押着承平的监牢,这,县尉快步行,说是那边的人也到了。 柳家自家并未派人,的是太妃兄韦居仁。他方才已带着太医过柳家孙了,知裴萧元人在这里,赶了过。见面便说人已醒,并无大碍,又说自己已问清这场架事的起由,系己方之错,等事毕回去,告知柳相,就将那几胆敢口妄言的贱奴打死,请裴萧元勿怪。 他态度恭顺,又主将全部过错都承揽了过去,裴萧元便道自家愿柳家孙的医药钱。韦居仁打着哈哈连声婉拒,说今日事就此作罢,驸马怪便是万幸。 事情便就此解决,韦居仁匆匆离去,县令赶忙也将还押着的人放。 裴萧元亲将在监牢里睡着觉的承平接,到附近一处少人的河边,停步问他是否有伤。 承平用足靴踢起河堤地上的一粒石,对准河面上一对知哪里的正在交颈的绿头鸭打去。那一对雌雄水鸟受惊,扑翅惊慌各自逃散。他笑了起。 “裴二你莫非是瞧起我?就那几和娘儿们差的废物,若是气过,我都懒得手。” 他的额前,还残留了一道尚未消尽的青色瘀痕,但那应是大婚之夜被长公主等人打的。除此,全身上下,除了头冠歪了些,其余地方,确实完。 裴萧元抬手,仔细地替他正了正头冠,随即笑着道谢:“幸你当路过。否则我家那蠢奴,只顾替我头,知自己少斤两,今日怕就吃大亏了。” 承平终日厮混于酒楼宴场,自然也听到了些讥他尚公主的笑谈,更知他和自己同,是极注重清正名誉的世家,如今被人这般在背后说道,本有些担心,此刻见他如此模样,打量一番,点头:“流言怕是有心之人散播的。过,你在意就,倒害我空担心一场。本嘛,做人就该随心所欲,如痛快如。这也顾忌,那也放开,活着还有甚乐趣可言?” 裴萧元立在堤上,微笑应这,只将双目投向那两只渐渐又聚拢回的水鸟。 “对了!”承平忽然想起,目光在他身上回扫了几遍。 “怎的我听说你在婚前遇袭受了伤?刺客是取你性命?是真是假?” 裴萧元颔首。 承平一怔,继而面露怒色,压低声道:“难道真如传言,是太——”他一下顿住,见裴萧元无甚反应,慢慢也闭了口,再立片刻,道:“罢了,今日就这样吧,我无事,谢你接我。苍山回后,咱们便没再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