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所见,处处皆雕栏玉砌,彩廊红柱,翡翠琉璃瓦和耸立在殿脊两侧的明黄鸱吻,在浮着片片紫色云朵的秋日长空下,反射着耀目的光。 大约是公未到的缘故,一群文士穿戴的人被安排在了崇天殿东侧的羽云楼内煮茶赏景,风中隐隐传来阵阵联句吟诗之声,气氛颇为热烈,惟却一人,独自凭栏而靠,白衣临风,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裴萧元耳力出众,目光自敏锐,虽距离还远,但方才一来,便一眼认了出来,人正是兰泰。 “公去忙便是。我在附近,或去金吾卫值房,都是方便的。” 不待她开口,裴萧元便收目望向了她,微笑说道。 他这里并不陌,值房确实距不远。絮雨叮嘱他勿过劳,又约好回去的时辰,随即往小西阁行去。 周鹤作宫中普通画工的打扮,正立在阁隅之中。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紧张无比的心情,不敢乱半步,唯恐哪里一处行为不当,会引来侍立在阁外的那几名宫监的鄙视。耳中忽然传来一道拖长的“公到——”的喧声,他整个人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过后,疾步行到阁门后,才抬起头,便见一名盛装的年轻丽人在曹宦的陪伴下,正往这边行来。 周鹤只消一眼,便认了出来,眼前的这位公,的是他从前偶识并有过几次往来的的那位叶小郎君。只不过刻,她不复是周鹤曾以为的那和他同样落魄的少年人。她竟就是自己曾与她谈及的那位簪星郡,刻,只见她周身饰以金玉,一路行来,华裙曳曳,高贵得令人不敢直视。 周鹤当场扑跪在地,恭敬叩首,呼拜见公,行礼毕,人不敢动,依旧深深垂首,直到公渐近,叫他起来,又从他身旁过,他方慢慢从地上起了身,转身跟入,看到公停在阁中,转身向他,双目含笑望来,容貌之昳丽,气质之华贵,实难用言语来形容,一时自惭形秽,何敢和她相望,再次惶恐跪地。 “小民周鹤有眼不识泰山,从前若有言语行为不当得罪公的地方,恳求公万勿怪罪!” 絮雨叫周鹤起身。或是她平和的态度令周鹤感觉到前的公只是换了装扮,余和从前他所认识的那位叶小郎君并无大的区别,他终于定下心神,依言起身。 絮雨打量他一眼。小半年不见,黑瘦不少,不但如,眼皮熬得发红,显疲乏。这应如曹宦所言,是他近来日夜不分地连续作画所致。 不过,絮雨留意到,在起初的紧张和惶恐退去之后,他很快便恢复成她印象中的样子,双目闪亮,上倦色消失了,人很快变得精神奕奕。接着,他再一次下拜,叩首之后,道:“小民卑微如泥,只因从前有幸识得公,只见过数而,不曾为公做过什么,竟蒙公不弃,至今记得小民。知公昨日大婚,以小民微鄙之身,何敢贸然惊扰,只在住处叩首,遥祝公和驸马良缘夙缔,百年偕好。不用说,小民近日每每想到事,便觉身在梦中,何敢相信,竟有如幸运的一天……”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转为哽咽,止住后,不停地叩首。 絮雨再次叫他起身并入座。周鹤只揩眼起身,坐却是无论如何不敢从命。絮雨随他,笑道:“你画技不俗,我自然不会忘记。况且从前我应过你事,怎言而无信。前我一直忙别的,这边顾不上,如今终于空了下来,便将你叫来。” 周鹤激动,深深作揖:“公高义!当初公还是叶小郎君之时,小民便觉前人绝非俗流,故大胆投机,实属非分之想,万万没有想到,公竟然当。得公提携,是我周鹤三修来的莫大福分!” 絮雨他近日都在做什么,他禀自己在摹那一幅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