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一天,轮到下一个审判地。” “那个罪恶深重,不可饶恕的地狱庄园。” 霍家庄园。 凄厉哀嚎响彻高空,那声音又喊又笑,挑衅咒骂交替,怪诞至极堪称地狱一层。 声音是属于霍子骥的,这是他被关押拷打的第三日,尝遍了各种花哨酷刑。他双腿已站不住地,只能呈跪姿吊着,任手腕勒住血迹斑斑。 “你还是不肯说那天你去尤里卡大道做什么” 施刑人霍子鹭气喘吁吁,话带怒音。 若是霍子骥单纯的嘴硬不招供,他不会如此气愤。 真正令他逐步爆发的,是对方从始至终那蔑视他,莫名沾沾自喜的笑意。 看着他,好像他是个被瞒在鼓里的蠢蛋。 “你不累吗大哥。”霍子骥脸色惨淡地调笑,“从早打我到晚,你一继承人都没别的事做啊” 霍子鹭沉了沉心还嘴。“哪里,我有忙着做功绩呢。就譬如,我终于找到尊敬的伦娜夫人了,她貌似贿赂了老菲尔丁,在腹蛇的地盘上快活呢。你说,我要不要请她回来。” 孰料这话未能激起半点水花,霍子骥还是一副置身度外的表情,脸蹭手臂挠痒。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坚持。 重重甩去铁鞭,否定短暂腾起的挫败感,霍子鹭将犯人折磨至昏厥才肯放过,气势汹汹走出门外。 男仆艾文唯唯诺诺,见了他立马迎上。 “霍先生,人、您说的人我带来了。呃,口信也留给贝内特医生了,如果他想带她回去,就必须亲自过来。” 大厅中间放着麻袋,里面蠕动着,是个活物。 霍子鹭说了句解开,艾文麻利照做,将里面绑着的老妇搬出。 妇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因为昏迷没有舌头的嘴流出口水,很快积了一滩,弄湿地毯。 他嫌弃皱眉。 “把她先关马圈不,丢到七楼关起来好了。叫其他人每天就送两餐饭和水,最少量。” 原本他想用那群孤儿再试试伊凡贝内特的口风,好对付林威廉,谁知那群小孩提前离开,行踪比霍伦娜还难捉摸。 所以,目标不得不转移。 住在伊凡贝内特家的哑巴老妇,同样是莱特莱恩救回去的疯子。 眉头不自然抽动,一种苦味无端蔓延唇齿之间,为转移注意力,霍子鹭坐到钢琴前,弹奏起浪漫盛夏夜。 前奏是两个声调的轮转,如同车轮栽动铁皮车厢驰骋。 医师伊凡又一次违背原则,在道路上狂飙速度。所幸街道空空,鲜少见到活人踪影。 去霍家庄园见霍子鹭,他没告诉任何。此外,他不会再向林威廉事无巨细的禀告。 对方似乎已将他彻底遗忘,满心满眼只有找出弗朗兹一事。此为原因一。 您的手,是医生的手这声音自那日起萦绕耳畔,不断叩问灵魂,让他像早已逃亡的劳拉,偏向其他选择。此为原因之二。 他已经决定好,今后过着普通医生的日子,游历各地问诊治病。 为尽快抵达庄园,伊凡拐入他熟悉的深巷近道。常年在贫民窟无偿看病,他记得所有曲折路线,途径一段大块石板路减速,路边的异样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间教堂,亮着灯。 犹豫再三,他停下走近。 人还没到前院,伊凡先瞥见右前方的篝火。 一名流浪汉与尼尔面对面交谈,神情紧张。与他相比,十几岁的尼尔倒像个成年人,带着具有震慑力的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