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一阵窸窣惊醒。 酒箱堆后,择明探出脑袋。 “噢,”他现身,小作惊讶道,“我还以为我真要大难临头,逃不过这遭了。” 望着人从暗处幽幽走出,伊凡一时无言。 莫须有的心慌扰乱思绪,他脱口而出。 “你没事” 疑问简直好笑且多余,即便如此择明仍展开双臂,认真展示着。 “如您所见,伊凡先生。我很好,多谢你关心。” 说罢仰头向上看,他一声叹息,别有深意。 “倒是戴维菲尔丁先生。我过去就时常担忧他喝醉酒迷了眼,伤了自己唔,我深表惋惜。但或许他还幸运地留有一口气,能请您这些朋友帮忙放他下来吗” 操作平台位于二层,支架由铁架木板搭建,宽敞又结实,人走上去轻而易举。 可以戴维这姿态和位置, 他若是想跃下钓起自己,难度绝非一星半点。 面对诸多疑点,伊凡一反常态放弃深究,示意帮手将戴维放到地面。 领队哈罗德面容瘦削,长有一只傲人鹰钩鼻,他蹲下探查戴维生命特征,语气与之冷漠神情相符。 “他还活着,阁下。” 哈罗德尚未提及的内容,是戴维嘴角耳边溢出的可疑血水,以及脸颊左右被剥开,沿鼻梁完美对称的皮肤。 一只蝴蝶于他面庞上歇息,双翼由他脸皮所造,紧贴周围隐约可见的切割线条。 那人对戴维所做,绝非憎恶主导。 他看戴维的脸,好似看待上好泥胚,精雕细琢,打磨作品,期望赋予其美好的价值,实现超乎寻常的蜕变。 手法精湛,不会让伤者鲜血四溅,甚至感受不到煎熬剧痛。因这份雕琢处处透露着珍视,才使其中的残忍愈发不寒而栗。 行医来目睹无数触目惊心的伤,伊凡率先恢复平静。 然而某种怪异情绪浮现,强烈难以遏制。是安士白剧院那晚他亲临排演时凶猛的颤栗感。 强压不安,他定神指示道。 “给他注射麻药,趁现在把他送到就近医院,丢在门口。注意行动时不要被人完全目击到。” “遵命,阁下。” 哈罗德扬手二次吩咐部下,余光不经意瞥过角落。 佩戴面具的青年负手而立,观望着他们。虽是置身事外的做派,但偶尔又流露出欣赏的悠然惬意。 他们心知肚明,到底是谁向这名绑架者施以酷刑。 “恕我直言,阁下,”哈罗德趁与伊凡擦肩而过,轻声告诫,“您的这位朋友,您所说的受害者,他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爱心泛滥的软蛋。至少,现在的他不是。希望您擦亮眼睛,不只是为了我们先生,还为您自己。” 伊凡五味杂陈,失去往常刻薄精悍的言辞,待哈罗德远去才回神。 在那双蔚蓝眼睛的注视下前进,他紧盯面具上残留的血斑,掏出手绢。 “擦擦吧,这里沾了点脏东西。” 择明点头道谢,拭去血色,与伊凡肩并肩离开乘车,一路镇定如常。 他们赶回教堂时,尼尔已情况稳定,伤口整齐缝合,外面贴着纱布,完全看不出之前的 狰狞骇人,他人在麻醉药作用下呼呼大睡,算是有惊无险。 出于对安全的考量,伊凡决定暂停教堂的课,同时将萨沙几个孩子与牧师一行接到他镇内的住处。 早晨被绑架,午后又突然被告知要搬家,孩子们受惊吓不轻,神经紧绷频频出错。 发现萨沙又一次举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