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是两人里最沉默的,总是兼任着司机的角色,但本质上从始至终都是北玺的保镖。 可就在今天,就在刚才,他被否认了司机的身份,又被质疑了保镖的本职。 当小姑娘最后那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他的耳朵里隆隆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思维像是被看不见的巨兽吞噬一空,满脑子只留下那句格外清晰的问话。 “为什么哥哥的保镖可以只听他一个人的话,你们却不行” “为什么你们却不行” 一遍遍回响,一遍遍摧毁他排名十八的自尊和骄傲。 在他恳求认同的目光中,北十七背靠着墙,慢慢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被北玺软声质问的那一瞬间,他内心的高墙轻而易举就因为这句轻飘飘的询问,垮塌陷落,成了一片废墟。 这是他这一生中最狼狈的一次对峙。 也是他错的最离谱的一次保护任务。 北十七动了动手指,他想要抽烟。 可是自从跟在北玺身边后,他已经有快要两年没碰过香烟了。 喉结滑动,北十七抬眼看向自己的搭档,努力扬起一抹调侃的笑“这么重大的失职,她竟然现在才指出来,看来我们的确跟了个善良的小雇主。” 话音落下,两人又齐齐陷入了沉默。 善良吗 又是善良 北十七闭了闭眼,半撑着墙起身,吐出一口郁气,望着明媚晴朗的天空,轻声道“走吧,既然已经失职一次了,就要记得及时止损,不要再错第二次了。” 雇主都离开这么久了,他们却还在阳自调整心态这可不是一个专业的保镖会做的蠢事。 “等等”北十八出声叫停了他。 北十七转身,看似平淡的眼底还残留着许多没有来得及褪去的情绪。 北十八和他对视一眼,动了动唇,艰难问道“我们是不是要跟玺儿道歉” 他们做错了事,回去领罚是必然的,但对小姑娘的道歉,应该也是必然的吧 毕竟她迁就了他们那么久,如果不是今天他们一再的质问对峙,她也不会就此对他们听北栎和北煜命令的事情提出异议。 两个加起来六十来岁的大男人,被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一再迁就容忍,要是传回组里,他们都能被训死,十七十八的排名更是得一跌再跌,直到被驱逐。 “本来就是我们做错了,道歉又不吃亏,为什么不道歉” 北十七回答完,捏着拳头做了一次深呼吸,当先大步离开阳台。 有时候,承认自己做错了很难,对受害人道歉更难。 但 两个人第一次这么庆幸北玺的心软和善良。 她不会取笑他们,不会让他们更加的无地自容。 就像一汪清澈的潭水,清晰地倒映着他们的丑恶缺陷,却不会因此作为借口来攻击他们。 无论他们的好与坏,善与恶。 她都始终安静,始终包容,始终如一的清澈干净。 北十八和北十七相顾无言地站在电梯里,等待着电梯合拢往下。 “原来善良真的没有错。”北十八突然喟叹,之前萦绕的疑惑都化成了恍然后的愧疚。 善良没有错,善良和失职可以分开结算。 错的是失职,错的是滥用别人的善良。 它本身,从来都是温柔无害的,也不该被曲解为软弱者的懦弱无能,愚昧者的无私圣母。 但北玺拒绝了他们的道歉。 在两人无措地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