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北栎压抑着几乎将他摧毁的后怕和惊怒,低头问仍然被自己按着头跪在地上的袁欣雅“是袁家人给你的血” 听起来轻飘飘的话,却带着铮然血腥的铁锈味。 是最笃定的质问,不需要任何答案。 “就是他们是他们指使我这样做的呜”袁欣雅呜咽着痛哭出声,泪水晕花了她尚未卸掉的妆。 以往精致的商场女强人,如今在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跟前,竟狼狈如小丑。 北栎没有再问她为什么身为母亲却要对女儿下手,反而松开了她。 另一只手仍旧捏着那支针。 在袁欣雅如蒙大赦地瘫坐在地上低低哭泣忏悔时,北栎突然问她“今天计划被撞破,你怕是不好跟你爸妈交差吧” 袁欣雅身体一颤,终于从被发现的恐慌中醒过来,转而又陷入了另一重更深的恐慌。 不不行,一定不能够让母亲说出当年的秘密 然而不等她从惶惶然的思绪中想出什么办法,就又听到丈夫没有任何情绪的陈述道“既然岳父岳母这么想为那畜牲报仇,那不如,这支针你来用了吧。” “不要”袁欣雅瞳孔紧缩,恐惧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举起那支针,手脚颤抖地蹭着地毯不断后退,就连呼吸都快要窒息。 然而男人还是一步步靠近她,直到她背后贴上了冰冷彻骨的墙面 大抵人类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大脑总是能够最大程度地应变,袁欣雅在被北栎抓住衣服的一瞬间,猛地哭喊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我是你妻子,我还给你生了煜儿煜儿不能失去母亲” “好感人的一幕。”北玺托着腮看着动作停滞的爸爸和似乎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袁欣雅,弯弯的眼眸中却第一次染上了杀意。 口口声声喊着哥哥名字,一直说爱哥哥,可她现在也只是将哥哥作为求生工具而已。 她所谓的爱,在病魔和死亡面前,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没有半点重量。 可惜了自己刚才还想为哥哥心软一次 “陛下”小妖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怕她因为北栎的心软和迟疑而难过。 北玺安抚住药灵,低头安静地将测心率的仪器重新夹回指尖,而后轻声道“爸爸,我困了。” 北栎下意识走到床边,想要和女儿解释,却被她伸手牵住了手指。 怔愣间,听到她软声的询问“爸爸,以后我就是没有妈妈的小朋友了,去了幼稚园,别的小朋友会不会不跟我玩儿” “不会的。” 女儿天真的询问让北栎突然就红了眼眶,大手温柔地摸摸小姑娘的头顶,北栎低头亲了亲已经躺下的女儿,为她盖好被子。 “宝贝晚安,爸爸不打扰你了。” 直到他带着袁欣雅离开,卧室的灯彻底暗下去,小妖也没有弄懂他那句“不会的”,究竟是指北玺不会被别的小朋友排挤,还是说她不会没有妈妈。 “人族的语言真难学” 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小妖安慰地用叶子摸摸陛下的手腕,“陛下您别难过,小妖永远爱您,人族生命不过几十年,他们的爱太短暂也太轻如鸿毛了,咱们不稀罕的” 它对陛下的爱永远最最纯粹,是绝对不会做选择题的,因为无论那什么来和陛下进行抉择,它都会义无反顾没有任何犹豫地站在陛下这边。 而人类的爱,太多太多例外了。 北玺睡得并不安稳,甚至用这具人类的身体做了一个冗长又荒诞的梦。 醒来后记不清的场景,也或许是不愿记起,只是在看到床边守着自己的哥哥时,忍不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