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谷,下山历练。 好像一夜之间,真的“长大了”,不再是曾经委委屈屈说不想分开的黏人少年。 临行时还特意过来知会了声,拎走011随身携带,没让他费半点心神。 态度自然,挑不出错,可谢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并不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隔阂,也没有因此变得疏离。 隔三差五地见面,对方近况如何,全部了然于胸;月初还会刻意空出一晚,去竹林约战,比寻常师兄弟要亲近太多。 真要论起来,这才更接近最开始来问剑谷时,谢征希望达成的关系。 他们一无所觉时,着实有点过于亲密了。 道理都懂。可等这一天来临后,谢征却感到十分不虞。 就好像操心惯了的一个大麻烦,某天,突然不那么麻烦,不用再操心。 以为可以松口气,其实根本放不下。 远不止失落乃至于烦躁。 可话是他先开的口,也是他先避的嫌;傅偏楼的所作所为无可指摘,不如说,变得成熟是好事。 心绪之微妙,连谢征自己都理不清。 棋子重重落下,发出“噔”的清脆响动,多少暴露了点异样。 以傅偏楼素来的敏锐,换作以往,早就发问了。 然而他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恍惚地停滞在刚下的那枚棋子上更准确地说,落在那根尚未抽离的手指上。 谢征一贯执黑子,那点漆黑映得指尖极白,犹如玉石一般。 接着,五指收拢,随意地置于石桌边缘。 “你在发什么呆” 沉悦嗓音仿佛一缕冷泉,听在耳里,从后脊到肩头猛地窜过一阵凉意。 傅偏楼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嘴唇一颤,好歹脸上维持住了镇静。 “馋了。”他若无其事地侧过头,望向火炉,“煮这么久,能喝了吗” 对方这样古怪的走神已不是第一回发生,就算掩饰得不错,次数多了,谢征怎会分辨不出来 他微微蹙起眉,心情更糟,但还是探身揭开盖子,舀了一碗递过去。 红豆香气缠绵软糯,没有搁糖,闻上去却甜津津的。 “有些烫,先晾一晾。” 嘱咐完,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必要。 都是修士,哪里会那么容易被烫伤 这样有些犯傻的话,好像常在他们之间发生,是作为凡人一起生活的那四年里养成的下意识的习惯。 谁想傅偏楼竟出乎意料地欢喜,眼眸一弯,轻轻应声道“好。” 他将瓷碗捧到手里,呵了一口气,与热腾腾的水雾融为一团,打湿眼睫,模糊了五官锋利的线条。 无端地柔软、且乖顺。 心烦意乱,棋是没兴致下了,谢征实在不喜这般不上不下、不明不白的感觉,干脆起身 “你慢慢喝。我去练会儿剑。” 见他要走,傅偏楼面上的笑容登时一僵“等等” 他不假思索地拽住眼前飘过的衣袖,很快又烫到似的撒开手。 但这久违的一下,足够让谢征顿住身形,缓缓转过脸来。 清隽的容颜,神色平静。可那平静之下,隐隐藏着压城黑云,风雨欲来。 “怎么” 对上那双漆黑到幽邃的眼眸,傅偏楼脱口而出“你在不高兴” “” 眸光闪烁不定,犹豫、紧张,以及小心翼翼的期许。 “你在”他小
134. 焦躁 你在不高兴什么?(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