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就听见外边儿有人叫他,出门一瞧,却见太子妃处管事的小徒弟手里提着几只灰耳朵。 看皇孙出来,忙躬身道:“周王妃打发人送进宫的,说此时天降大雪,皇爷又圣体违和,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出去打猎了,叫送几只野兔子来给皇孙玩儿!” 朱棣着实领周王妃的人情:“一定要替我谢谢五婶!” 又因此受到了启发,披上大氅二话不说就往乾清宫去了。 严钊眼瞅着皇孙在地上团雪球,露在外边的手跟脸都冻得通红,到底不能视若无睹,带了人近前去帮忙,却被皇孙郑重其事的制止了。 朱棣道:“皇爷爷卧病,不能出门,总能往外看一眼吧?我在这儿堆个雪人,就当成是我,在这儿陪着皇爷爷!” 严钊为之所动:“皇孙有心了,义父若是知晓,也会动容的。”便不再使人帮忙。 而那边厢,燕王就趁着严钊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的空档,打开窗户偷偷钻进了内殿。 朱棣一边团雪人脑袋,一边问严钊:“严指挥使,刚刚好像有个奇怪的东西钻进去了,你不去看看吗?” 严钊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怎么没看见?皇孙大抵是眼花了。” 朱棣就笑了,一边将胡萝卜切开当鼻子按上去,一边用冻得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点了点他:“严指挥使,你这个人看起来严肃刻板,其实也不老实啊!” 严钊正色道:“此后义父若有惩处,钊甘愿领受。” 朱棣遂不再提这茬,自己站到雪人旁边,叫严钊帮着掌眼:“可与我一般高?脑袋与我相比,是大是小?” 严钊上下端详几眼,最后欣然颔首:“都很好,与皇孙相差无几……” 这话将将落地,二人就听内殿传来“扑通”一声闷响,齐齐为之变色。 严钊立即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朱棣顺势望了过去,这才发觉彼处不易察觉的地方竟还藏了两个人。 正对上指挥使的目光,那二人的神色却有些复杂,嘴唇动了动,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严钊与朱棣还在想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答案就先一步喷涌而出了,原先紧闭的门户忽然从内里打开,燕王形容狼狈的逃窜出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须发喷张的皇帝。 燕王逃命似的越过门槛,眼见着就要往外边跑。 皇帝果断的一声大喝:“拦住那个畜生!” 众多亲卫立时组成一道人墙,将燕王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燕王满面惊恐:“爹,我不知道你——” 皇帝脸色红润,中气十足,显然不像是卧病在床的样子,只是须发张扬,满面怒色,倒像是要出门寻仇的架势。 目光四下里看看,忽然间朝朱棣这边来了。 而朱棣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眼见着皇爷爷杀气腾腾的朝自己这边来,脑子都没转明白,皇帝已经一把揪掉面前雪人的脑袋,扬长而去。 朱棣:“……” 啊这。 那边厢燕王已经被亲卫拦住,动弹不得,瞠目结舌的看着老爹走上前来:“啊这……” 皇帝高举起那颗雪球,神情狰狞,相隔几米远精准的砸了过去:“去死吧,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