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此时魏王帐中是何情状?” 郑法兰遂将先前帐中之事尽数告知,此后又道:“依在下之见,此后魏王与陪都天子必有一战,短时间内料想无暇东顾,将军可趁此良机南下——江淮富庶,未经战乱,得此处作为腹地,一来可以补充粮草兵员,二来短时间内又不足以引起魏王警惕,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世民对于魏王的选择毫不奇怪,甚至于这本身就是他着力推动的结果,倒是微微挑眉,反问一句:“郑先生先前不曾向魏王示警此事吗?” 他所说的,显然就是指魏王往顺州去之后,己方在德州可能生出的风波。 郑法兰对此了然于胸:“彼时我只是劝说魏王,相比于顺州,德州才是紧要之地。” 李世民奇道:“何以不曾深言?” 郑法兰为之莞尔:“圣人讲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勿自辱焉。不就是这样子吗?我的谋略应该告知能够理解它的,如将军一般的英主,又何必同那些蠢钝之辈多费口舌!” 李世民:“……” 嘴角想要微微上扬,意识到之后又强行克制住了。 该说不说,这家伙能把龙当鱼养,是有点东西啊! …… 郑法兰不仅仅生就了一张巧嘴,且还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若说初次见到蜚声海内的德州长史李长生之后,他心下尚且隐隐存着几分观望之心的话,待到抵达德州,见了李长生的整套班底之后,这点儿心思也就瞬间化为乌有了。 卫玄成…… 此人虽然脾气臭些,却也是个难得的良才,居然肯顺服于李长生,岂不难得? 更难得的是,这人脑子里好像就只有一根筋,且从前那根筋的名字就叫做“王爷赶紧宰掉李长生吧,这家伙不死,来日必成大患”,这样一个人,居然被李长生降服了,岂不更证明他的本领?! 余盈盈…… 这可是前魏王妃嫡亲的侄女、魏王义女啊,这样一个生来就锦衣玉食,向有美名的大小姐,居然也被李长生笼络住了?! 还有萧明泽…… 这可是公主之女,兰陵萧氏的女儿啊! 那是随随便便一个军汉就能让她倾心相许的吗?! 更不必说同样声震四方的李峤,乃至于最先跟随李长生的诸多将领了…… 这个李长史,哦不,现在该叫李刺史了。 这个李刺史…… …… 有点东西啊。 王侍郎跪在地上,接了那道擢升自己为吏部尚书的圣旨,心里这么想。 天子也好,太上皇也罢,如今看来,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嘛。 譬如现在,知道己方人心几乎尽丧,很痛快、也很迅捷的开始收拢人心了。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再度擢升,一跃成为吏部天官? 只是……太晚了! 没有人会为豺狼杀人吮血之后,被猎人围困住的时候流下的眼泪而心生怜悯,更不会为此而感激涕零。 如若不然,陪都夜变当晚,死难的那些人又算什么? 一直以来,王侍郎都在等待一个确切的消息,如今他终于等到了。 随手将手中的圣旨卷起,他低声问府上管事:“确定魏王已经率军抵达顺城?” 管事应道:“千真万确。” 王侍郎又问:“算算时日,此时那位李长史,想来也已经到了德州?” 管事道:“双方都保持着克制,没有发生摩擦,更没有动兵,李长史业已离开庆州势力范围,再之后的,便不甚了解了。” 然而王侍郎心中的疑惑,也都已经得到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