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 虽然是各取所需的婚姻,但是夫妻一场,在同一张床上做最亲密的事情,怎么可能毫无悸动? 可越是悸动,邬翠翠便越是为此感到胆怯。 终究是心虚的。 李峤手掌顺势拂过妻子披散下来的长发,任由她将自己抱得更紧,神色无波无澜。 …… 如今叛军四处为乱,天下动荡,各方割据,黎庶不安。 然而天子终究是天子,四海人望所在,诛杀常氏一族与贵妃之后,很快便传令天下各处,彻底清缴常氏一族的余孽,而魏王妃常氏作为常永年和贵妃的胞姐,无疑便是这名单里的重中之重。 新帝是以剿灭佞臣奸妃的功勋登基的,这也是他的统治基础之所在,故而对于魏王妃的处置也该尽快提上日程来。 从前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但是现在…… 这不是有了一个李峤吗? 很快,新帝便降旨令李峤带兵三千出使庆州,缉拿罪人常氏。 邬翠翠听闻这消息时,险些端不住手中的茶盏——若说常氏有罪,如今其族中嫡系男子皆以被诛,贵妃更已经身死,何必再行株连? 更别说魏王妃待她友善,她又怎么能坐视魏王妃被杀! 可偏生被派遣去做此事的是李峤,她又曾经是魏王妃的儿媳妇,这又叫她如何张口? 邬翠翠左右为难,权衡再三,终于还是在李峤归家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魏王妃……非死不可吗?” 李峤解下腰间佩刀,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想她死吗?” 邬翠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当初,魏王妃对我很好,如今她有危难,我不能不发一言……” 李峤听得有些诧异,倒是格外高看她一眼,且不说愚蠢与否,只讲这份心性,还是有些难得的。 他如实告知邬翠翠:“天子之所以使我前去办此事,就是因为他知道此事决计办不成,想要以此削减魏王在天下人眼中的正义性,顺带着打压我在军中的气焰罢了。” 叛军作乱,帝都失陷,这是本朝立国以来前所未有之事,天子以贵妃和常氏一族祭旗稳定人心,这是绝对的政治正确,也是安国之本,谁能说他做得不对? 可是魏王,却明晃晃的在包庇一个常氏女,这往轻了说是儿女情长,往重了说,就是不识大体,毫无家国之念! 如若他只想做个富贵亲王也就罢了,偏他有意角逐天下,如是一来,便是自折人望了。 可要是真的把魏王妃交出去…… 生育了世子的王妃都保不住,你还好意思争天下? 对于魏王而言,这一局横竖要输,无非是输多输少罢了。 而对于李峤来说,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若要硬来,非得带魏王妃的人头回去复命,他带的三千人在魏王大军面前顶什么用? 只怕天子巴不得他跟魏王打起来,最后来个两败俱伤呢! 退一步来说,就算魏王真的把魏王妃交给他了,转头来个因此卧病、即将不久于人世,新帝再摆出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来,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而要是无功而返,对于此时声望滔滔的他来说,也同样是一个打击。 死局罢了。 李峤神色有些倦怠,眉宇之间隐约透出几分烦闷,邬翠翠看出来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安慰。 毕竟她的身份在这件事当中,本身就是一种尴尬。 李峤也没指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隐忧,只是跟她说:“我没事,让我静一静吧。” 邬翠翠用力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放轻脚步,离开了厅内。 李峤看着不远处那盏径自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