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女儿难道会愁嫁吗?! 平白把自己搞得那么廉价! 尤其邬夫人也好,邬家其余人也好,都知道魏王世子心有所属—— 这桩婚事,真是打一开始就知道不会和睦。 起初邬翠翠还回家哭诉过,说世子待她冷淡,邬夫人能说什么? 你自己选的,你活该啊! 奈何那是自己亲生的孽障,也只能捏着鼻子劝她,好生侍奉魏王妃,有婆母帮着,日子总会好过些的。 眼见着近来总算是安生了,哪知道这不声不响的就搞了个晴天霹雳出来! 魏王世子心里没你,你是第一天知道不成? 没成婚的时候能忍,刚成婚的时候能忍,偏就在邬家江河日下、即将狂跌下落的时候忍不了了! 这要是魏王府提的也就罢了,居然还是自己女儿主动提的! 别说当娘的心狠,要把亲生骨肉扔在火坑里,眼见着一大家子人都快朝不保夕了,爱不爱在乎不在乎什么的还有什么要紧?! 先扯出一张虎皮,度过面前这个难关才是要紧! 邬夫人怄的心口疼,好半晌没说出什么话来,打发了那几个婢女出去,又令人请了一路护送女儿过来的扈从们说话,遵从礼节寒暄之后,再安排酒菜招待。 邬翠翠昏睡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倒是有侍奉太上皇的内侍前来给九公主传话:“听说翠翠回来了?若是得闲,便叫她到朕这儿来坐坐,给贵妃上柱香,到底也唤朕一声义父呢……” 九公主流着眼泪应了。 邬翠翠睁开眼,就见母亲正坐在床榻边翻阅账本。 一段时间不见,母亲鬓边白了一大片,从前那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好像在一瞬间便老迈如五十许人。 邬翠翠心头一酸,颤声叫了句:“娘。” 邬夫人闻声看过去,饶是心有怒火,也不禁心下微软:“醒了?” 她亲自取了软枕,叫女儿坐起身来,叹息着说:“醒了就好,方才太上皇还打发人来问你呢。” 又把先前内侍说的话转告给她。 邬翠翠不由得抽泣起来。 邬夫人看着她,微微摇头:“你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又说起正事,难掩愁苦:“怎么偏赶在这个时候同世子和离了……” 也是因为这句话,终于叫邬翠翠想起来破局之法。 李峤! “娘,我有话要跟你说!” 邬翠翠目光在内室之中的婢女和邬夫人的贴身嬷嬷身上扫过。 邬夫人心下微动,摆摆手打发人了下去,这才低声道:“怎么了?” 邬翠翠遂将自己前世身死,乃至于身死之后所见所闻讲了出来,最后,又不无兴奋的道:“娘,那个李峤,如今正在我身边,我买下了他,又叫他留在我身边做了亲卫!” 邬夫人饶是见多识广,听闻有人死而复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禁怔在当场,回神之后,她一把攥住了女儿的手腕:“翠翠,你没有骗娘吧?” 邬翠翠委屈道:“我怎么会拿这种大事来撒谎?” 邬夫人双目紧紧地盯着她,严厉道:“我要你用你爹跟你大哥的在天之灵发誓,如果你编谎话骗我,他们即便死了,在地下也会魂魄不安!” 邬翠翠听得心头一哽,下意识蹙起眉来,只是见母亲神色分外冷厉,终于讪讪的的发了誓。 邬夫人这才和缓了神色,拉住女儿的手道:“翠翠,如今你还惦念着李天荣吗?” 邬翠翠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便不由得涌上一股熟悉的抽痛,默然几瞬,她强逼着自己摇了摇头。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