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怎样呢?我看父皇这一生,也未必有多快活。我们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 纪王世子几乎要被她这天真无邪的话语给逗笑了。 很好? 好在哪里? 本朝宗室,年高德劭些的在宗正寺任职,剩下的都被拘在长安当猪养,想上朝办事?做梦! 也就是名分上说出去好听点,真论及前程,如何比得上他从前? 簪缨世族的长房嫡子,皇太后嫡亲的外甥,父亲是当朝宰相,母亲亦是名门贵女——错非为了那个位置,他凭什么苦心孤诣,做一个闲散宗室府上的世子?! 他抛弃了自己原生的一切,斩断了父母亲情,皇太后拼上晚节,冯家九族把脑袋都赌上,到最后就为了在纪王府做一个狗屁世子?! 这叫他怎么甘心?! 再则,纪王世子冷笑——现在这关口,已经是图穷匕见,就算他想安安分分当个宗室子弟,天子也决计容不下他吧? 只怕此时此刻,黑衣卫的人都要摸到纪王府门上了! 他直接将此事告诉妻子:“不可能了。事到如今,我与慕容璟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要么他死,要么我死!你自己选吧!” 说完,他头一次没有再去看妻子的神色,拂袖而去。 俞氏望着他的背影,担忧的站起身:“夫君……” 纪王世子走了,俞氏黯然神伤,打小就侍奉她的魏嬷嬷悄无声息的打外边儿进来,看她这般形容,便也猜到夫妻俩是起了龃龉。 她暗叹口气,执起团扇,近前去替俞氏扇风:“这是怎么了?从前您二位多要好哇,怎么吵嘴了?” 俞氏眼眶一酸,不觉落泪,委屈的将事情原委讲了。 魏嬷嬷有些怜惜,更多的是无奈:“事到如今,公主仍旧不改初心吗?” 俞氏泪眼朦胧的看过去:“什么?” 魏嬷嬷低声道:“公主还坚持最初的打算,想法子拉当今下来,叫驸马以宗室子的身份入主太极宫吗?” 俞氏的眼泪涌得更凶了:“嬷嬷,你也觉得我太贪心了吗?可那本就是父皇的天下,我是父皇唯一存活于世的女儿,这天下传给我的夫婿,不应该吗?” 魏嬷嬷心说若真是如此,当初先帝怎么没直接传给驸马,而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嘴上却不能这样讲,只劝慰道:“此一时、彼一时了,公主。驸马有一句话说得对,到了当下境地,他与当今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您又作何想呢?” 俞氏道:“这哪还用问?我自然是站在夫君这边了。” 魏嬷嬷告罪一声,道:“即便是跟驸马一道共赴黄泉,也不后悔吗?” 俞氏面露不悦,怫然道:“魏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慕容璟当真敢杀我吗?!” 魏嬷嬷反问她:“您猜,皇太后落发出家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俞氏脸上血色淡去几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魏嬷嬷见状,便知道她只是嘴上要强,心里不是不怕的,暗叹一声,将团扇搁下,跪地道:“老奴知道您与驸马鹣鲽情深,只是人心隔肚皮,这些话老奴说与您听,您千千万万别叫驸马知道。” 俞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嬷嬷……” 魏嬷嬷跪在她面前,低声道:“先帝驾崩之前,传了奴婢过去,说他在世间只有您这一点骨血,偏您生的天真烂漫些,心里边筹谋的又是这样石破天惊的大事,他即便是到了地下,也不能安心的合眼。为防万一,先帝悄悄留下两道密旨,没告诉公主,只叫奴婢收着。” “第一道密旨,讲的是驸马的身份与冯家的筹谋。先帝说,若大事得成,驸马登基之后,若有负心薄幸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