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冯老夫人七十有八,更是高寿,然而无论父母何等寿数,眼见他们离世,心情怕都不会很好,更不必说冯老夫人并非无疾而终,而是中毒横死啊! 宫人和内侍们站在一旁,有心想将冯老夫人尸身扶住,然而见皇太后饮泣不止,抱着母亲尸身悲痛欲绝的样子,终究不敢上前。 值守的太医被内侍急急忙忙带了来,一见这情状,立时便取了银针出来,近前去向皇太后告罪一声,继而用银针去探冯老夫人唇边隐约发黑的鲜血。 皇太后离得最近,眼见着那银针转为乌色,眼底厉色闪烁,恨意滔天。 那太医咽了口唾沫,道:“回禀陛下、太后娘娘,是鸩毒。” 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宫中才会有的毒药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皇太后心脏为之一滞,猛地将目光转向嬴政,其神色之狰狞,几乎想要生噬其肉一般。 鸩毒…… 这是她打算用在天子身上的毒药! 这狗东西竟敢—— 宗室中人的目光,也难免在天子与皇太后之间往来不休。 嬴政正对上皇太后饱含恨意的目光,显而易见的怔了一下,脸色旋即变得苍白,神情也有些受伤。 好一会儿过去,方才轻声吩咐太医道:“再探殿中膳食。” 太医恭敬应声,挨着探了一遍之后,回禀道:“只有冯老夫人食用的那碗莲子羹,被人投放了鸩毒。” 如是一声,周遭人的神色又是一变。 难道不是皇太后与天子内斗? 鸩毒这种手段都用上了,何以要舍皇太后而去对付冯老夫人? 皇太后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了一抹迟疑。 嬴政当机立断:“今日母后寿宴之上发生了这等凶案,必定是不得善了的了,还请诸位暂且往偏殿去压惊——淑妃!” 冯兰若忙起身道:“是。” 嬴政吩咐道:“你陪着宗亲们前去歇息一二,再找太医在旁守着,若有所需,尽量满足。” 冯兰若又应了声:“是。” 嬴政又点了几个人出来:“代王叔祖、成王叔,吴王太妃,还有郑王太妃,今日之事疑云重重,胆敢在宫中寿宴之上杀人,更是罪大恶极,还请几位旁听此案,以为见证!” 被点到的俱是宗室长辈、年高德劭,涉及自家之事,又有天子相邀,自无推脱之理,而皇太后心头的疑云也因此再度淡化——天子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倒好像是打算彻查此案的样子,难道母亲的死,当真与他无关? 心头悲恸稍却,狐疑与不安浮上心头。 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眼泪顺着面颊无声流下,斑驳了皇太后脸上的妆容,或许是因为伤怀,或许是因为颓废,这一刻,她老态毕现。 嬴政有条不紊的召见了司膳房和兴庆宫小厨房的人。 莲子羹是司膳房的人领了皇太后的命令去采的,采集出来之后送去了兴庆宫。 那些莲子必然不是在这一步出问题的。 因为司膳房的人不可能将鸩毒注入到某些莲子之中,更无法保证所有有毒的莲子都恰好被送到冯老夫人碗里。 问题只会出在兴庆宫。 这一点,显然让皇太后很难接受。 负责烹煮莲子羹的是皇太后用惯了的小厨房,而负责将莲子羹呈给殿中诸人的,也是兴庆宫的内侍。 毫无疑问,等人被找到的时候,那内侍便已经自裁了,但与此同时,有人指认,这个内侍前几日曾经跟张太妃身边的人来往。 事情查到这里,嬴政身上的嫌疑全都可以摘除掉了。 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