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几日之后,嬴政方才愕然惊觉(?),继而在朝堂之上大加褒美,倍以崇扬。 王越立时便出列道:“臣闻海晏河清,圣人在而能臣出,天下大吉。这是即将天下大治的征兆啊。” 其余几位宰相想着班都加了,要还是臭着脸站在这儿,叫天子不高兴,那不是白加了吗。 于是丧事喜办,也纷纷出言表示天子圣德,臣下岂敢懈怠,如此云云。 只有侍中韦仲之不置一词,始终坚持着不加班、不拍马屁,按时上班,定点下班,此时其余几位宰相出列发声,只有他手持笏板,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堪称是三省宰相们中的一股清流。 嬴政对此很满意。 一样米养百种人,朝堂之上只有一种声音,反倒不好。 韦仲之虽然不捧场加班,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的确都是办好了的,既然如此,嬴政当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马上下令从今以后中枢官员俸禄加倍以酬之。 朝臣们:“……” E 能站在朝堂上的,都是五品往上,能在三省听令的,都是中枢要臣,谁缺那点儿俸禄啊。 行叭。 有总比没有好。 感谢陛下百忙之中打赏的仨瓜俩枣。 …… 嬴政从来都不是会停歇下来的人,改半日制为全天制的事情做完,歇都不歇,便对准尚书省发难。 圣人讲: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这话之于皇家,又另有一重先辈对于后嗣的保护意味在。 上了年纪的先代帝王的政令并不都是陈腐无用的,看似冗杂拖沓的行事,或许并不是因为先帝年老昏庸,而是各方利益妥协的结果。 新君年轻气盛,总想着新朝当有新气象,要一举扫除沉疴,有时贸然行动,反倒容易惹火烧身。 故而有时大限将至的天子将“三年无改父道”这句话留给继任者,并不是为了束缚,而是出于保护的目的。 继任者还年轻,三年的时间不算什么,等一等,看一看,时间会沉淀许多东西,教会人许多道理。 不过对于嬴政而言…… 你在狗叫什么? 朕不是故意针对谁,在座的各位统统都是垃圾! 朕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 嬴政将改革的第一刀捅进了吏部。 他把中书令王越给尚书左仆射董昌时打小报告时上的奏疏翻出来,再加上黑衣卫调查出来的几条不法之行作例,对着尚书省的两位仆射,并吏部尚书、两位吏部侍郎,以及中书省分押吏部的中书舍人猛然开炮。 “这个左秀,在下州为刺史三年,人口不见增长,赋税不见稍加,何以吏部评级竟得了甲上,调去上州为刺史?” “他调走之后五年,在位时主修的堤坝溃决,何以无人问责?吏部诸公难道尽是耳聋目盲之人,不辨忠奸吗?若如此,朕要尔等何用?!” 吏部尚书刘槐今年六十有二,体力与精力都不足以承载他继续官场生涯,之所以能稳坐六部最肥的吏部尚书之职,纯粹是两位尚书仆射彼此妥协、刘槐本人留恋权位的结果。 此时吏部的差事出了错漏,他这个尚书自是首当其冲,跪地再三请罪之后,见天子始终一言不发,终于依依不舍的摘下头顶官帽,试探着道:“臣愧对陛下,有负君恩,请乞骸骨……” 嬴政立即道:“准!” 继而雷厉风行道:“如此尸位素餐之辈,若有丝毫羞耻之心,早该如此!剥去他的尚书紫袍,即刻赶出宫去!” 刘槐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年轻的帝王竟如此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