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不确定性:“我已失去过女儿一次,如今别无所求,只盼她平安……” 左殊同脑海中掠过几次司照说起她的神色。 斜阳在他眼尾划出赤红,他道:“柳叔,你放心,我会把扶微带回来的。” *** 夜色暝晦。 柳扶微回到住所时,已是目眩神摇,脑仁生疼,气喘得连腰背都有些直不起来了。 这会儿腾不出劲沐浴更衣,她让宫女端来膳食,饶是毫无食欲,也知再饿下去更损身体,逼着自己吃了半碗汤饼,褪下外裳就迫不及待地往榻上躺去,打算好好先睡一觉。 人在过于疲累的情况下或更难入眠,她呼吸始终不畅,身体浮浮沉沉的,脑子依旧清醒。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姜满月是故意针对她不错,可在莲花池边,人家也不过是说了一句“不祥之物”,自己就笃定那晕染的画必是她干的,甚至于心中还描摹出一连串想法:姓姜的再多说一句,就以脉望之力将她跌下池塘让她出糗,好坐实这“不祥”,看她之后还敢不敢乱造谣。 若不是下一刻自己也看到了池子里黑影,怕里头真有什么东西,说不定这手都要出了。 柳扶微被自己一瞬间的阴暗邪念吓到。 她再是睚眦必报,何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武断且不计后果…… 她撑坐而起,看着指尖脉望,联想这两日心口诡异的疼痛,几乎肯定:是她。 是阿飞在逼自己去见她。 呼吸愈发短促,柳扶微实在无法,摘下一线牵,闭眸捏诀。 进入灵域不过瞬息,但看阿飞坐在命格树上,手中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树藤……哪是什么树藤,是她的七情六欲根,都被拔出泥拿来当花绳玩儿了! 阿飞很是愉悦道:“你终于舍得进来啦?” 柳扶微脸色微青:“果然是你搞的鬼……” 阿飞一脸冤枉地抬起双手:“我只是在你的欲念上反复地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其他的可什么都没说哦。任何想法,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与我无关哦。” “你将七情根都扒出来,不就是想让所有土壤滋养欲念恶根?” 柳扶微气急上前,欲要将“出了土”的根须都埋回去,哪知尚未靠近,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量狠狠朝后一推,继而重重落地。 阿飞自树上跃下,颇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你近来怨念有这么强的么?” 柳扶微眸色一凛,这回她不再轻敌,脉望化作一柄短刀,用力一掷! 寒刃宛如银龙,毫不留情地将阿飞钉在命格树上——但听阿飞闷哼一声,可与此同时,自己的心口亦生出剧痛,哪怕心域中的一切皆非实质,依旧有一种自己在流血的错觉。 被钉在树上的阿飞笑道:“阿微,怎么办呢?就算你伤我,痛得也还是你自己呀。” 柳扶微强忍着痛楚,将七情根一根一根埋回树下。仔细看,她的善根好似微蔫,像缺水的小花儿,而恶欲之根叶茂勃勃的,甚至还讨好般的她手心里撒娇似的蹭了蹭。 柳扶微把恶根往地上一丢,恶狠狠踩了好几下,可越踩自己的心就越痛。 “小阿微,暴躁是会滋养恶念的哦。”阿飞手指一比,“动怒也会,畏惧也会,委屈也会,怯懦也会……” 柳扶微走到阿飞面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阿飞……不,我应该叫你飞花教主。” 阿飞笑道:“啊,我还以为你会不愿信呢……” “封印你的这条情根,就是风轻法师的吧。” 阿飞嘴角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柳扶微道:“你利用我,欲要开启天地熔炉阵,说什么要为我报仇,其实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