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澄明。” 众人面面相觑,澄明倒是不慌不忙,瞄了一眼太孙殿下那只鲜血淋漓握剑的手,冷笑:“荒唐,且不说我由始至终都在师尊身侧,这天地熔炉火乃是师尊与诸位仙长亲手所点,难道殿下的意思是他们包藏祸心,意欲谋害苍生?”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甫一出口,楼一山庄吴一错开口骂道:“我们齐聚于此,本是为天下苍生请命,太孙殿下何以出此妄语!何况,青泽既是魔影,只能栖息于阴寒的幻林,他是人是鬼,我们会分不出来?” 澄明身后的玄阳门弟子道:“师父,殿下入魔,他要害戈帅是我们亲眼所见!” 有楼一山庄弟子立马附和:“太孙殿下本被困在青泽庙中,结果转眼之间就逃了出来,我们还奇怪呢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太孙竟才是青泽的同伙!” 谈灵瑟听到此处,忍不住道:“那日若非殿下出手,好些人早就被那尊石像压成肉酱了,他们不仅不知感激,还倒打一耙……不是说魔种被拔除之后,青泽便不能控制人心么?” 柳扶微感到一阵寒凉,“也许是这些人……” 他们的心,从一开始就被贪婪与**吞噬了。 澄明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在说:你以为他们会信你的话? 司照一手持剑,一手负袖于后。 他的目光透过这红光,仿佛在某一刻与十六年前的光阴重叠在一起。 这便是当年青泽的处境么? 竭尽所能,却被冠以十恶不赦的罪名。 司照这一刹的沉默,于梅不虚而言犹如默认,他唯恐自己苦心筹谋会因太孙功亏一篑,即道:“殿下被妖贼迷惑心智,擅闯玄阳禁地,来人!” 澄明掠身刺来,这一刺是奔着斩剑去的。 然而当他挺剑而出之际,司照脚下一动,越身而过。这身法快得让人眼前一花,澄明难以置信回身,一个错眼间便见太孙落至玄武神兽所在的石柱之下。 那石柱周围的长老及弟子皆露惊骇之色,不等他们出手,太孙殿下竟然生生将长剑没入石柱中! 梅不虚意识到他此举的目的,惊呼道:“快快阻他!” 下一刻,一梭耀眼且炫目的白光炸了开来,暂时掠夺了众人的视线。 就连藏在角落的柳扶微都不得不抬手去挡——但她心系司照安危,勉强挣开眼缝,但看一道道炽光自石柱缝隙喷洒而出,将阵中众人溅得纷纷逃窜,疼得惊叫四起。 唯有司照。 哪怕那道炙光将他周身灼得泛白,根本看不真切,但柳扶微直觉,他在流血,比所有人都更疼。 饶是如此,那双手还是牢牢地握着剑柄—— 只听高空之中“嘭”一声响,四大石兽之一的玄武兽,口中所吐焰火黯淡了下来。 顷刻间,天地熔炉阵的四道光阵少了一道。 众人全然惊呆。 肉身之躯,焉能灭得了天地熔炉之火? 梅不虚那张皱巴巴的脸气得煞白:“捣毁天书之阵,这是……这是忤逆天意!你怎么敢!” “为何不敢。”司照的声音带着一股沉静,“于天理,我本为天书所择之主,灭熔炉之火天经地义。” 不等众人从那句“天书所择之主”反应过来,他用力将剑从石柱上拔出,一字一顿道:“于公理,我乃当今太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灵州亦在王土之中。今日我就算是为了万民安危毁去玄阳地脉,又有何妨?” 那一身广袖被灼得褴褛,然而在炸起的阵阵炽光中,锋芒之瑞,竟是令人不可逼视。 仿佛就连这杀戮重重的天地熔炉,都在那人身后沉静地开出了一朵朵佛光潋滟的红莲。 柳扶微第一次亲睹这样的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