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拔除不难,翻土取出,损其根茎就好。但现在……”柳扶微指了指几步外浑浑噩噩的戈望,又一指树畔黑气,“他完全认命,任凭魔气缠身,我就是想强行将心种抠出来,也得找一丝缝隙才好下手吧。” 司照对此间规则不熟:“可否告诉他外边的情况?” “不行。” “为何?” 难得赶上太孙殿下的盲点,柳扶微道:“那我试给你看。” 于是对着戈望煞有介事道:“戈将军,您有所不知,你被青泽种下了心魔,玄阳门已乱作一团了,望将军能配合我一起拔除魔种。” 戈望比常人迟缓了好几拍:“青泽……不是已经死了?” “他死而复生,如今他欲要报仇……”柳扶微看他双眼半睁半闭,声音都加大了,“将——军——听得到么?” 戈望幡然一个激灵:“是了,他要报仇,他要我抵命……” 她又变着法将外边的情况转达,结果大差不差。 柳扶微冲司照甩了个“看吧”的得意眼色。 向来宽宏大度的太孙殿下,被她这一眼瞥出了一丝小小情绪。 他下意识揉揉眉心,发现在这地方揉哪都是白揉,放下手:“他对于青泽、郁浓还是有反应的,可否让他知道,当日青泽并无害人之意?” 柳扶微无奈耸肩:“再加深他的愧疚感,岂不是越陷越深?” “你怎知他是愧疚?” “他陷在这儿,难不成还是反复回味自己多么英勇无敌,一刀砍死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小舅子?” “你能感知他的心绪?” “我就是因为共情能力强,才进得了人心。” 他一反常态流露两分莞尔之色,“没看出来。” “没骗你。”柳扶微看他如此说,“闯心时不说十分感同身受,两三成也是有的。不过人的情绪本就容易相互影响,稍有不慎,某些执念透到自己身上……我教……我是说袖罗教曾有一任教主,就是因为闯了不该闯的心域,结果出来后自戕而亡了。” “你现在有受戈帅影响?” “我才不会被影响呢。”柳扶微蹲到灵树边,试着拿脉望去戳,“什么天书,什么预言,我只知道,没有发生过的事,就是没发生,已经发生过的事,才是事实。” 她的侧脸被雾气笼得朦胧,像是微微出离于世情之间。 一转头,又恢复如初,“哎,也不知道我们进来多久了……” 司照收起出了神的双眸:“还有半炷香。” “咦?怎么算的?”打进入心域,她对时间的感知就模糊了。 “我是……” 是捂着她的耳进来的,掌心触着她的颈脉,不过他到底没告诉她自己一直在默数她的心跳,只道:“究竟可否拔除心种?若不行,当及早离开。” 她伤脑筋地挠挠头,看向不远处浑身上下满颓丧的戈望:“我需得先想明白,他明明难过,为何非坚信青泽会屠戮生灵呢?” “也许,只是不愿意面对。” “嗯?” “就像幻林中,你不也想过抛弃你的念影么?”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抛弃或是挽回,往往是一念之差。”司照兀自分析,“若能减轻他的愧疚,或是转移他的怨念……” 经他这么一点,柳扶微还真想到了什么:“有了!” 她重新踱到戈望跟前:“将军?哎,我仔细想过,其实此事将军并未做错。”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同第一声质问简直判若两人,不止是司照,戈望也愣了。 她正儿八经道:“青泽本就是妖,他们本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