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手软到连肩头都握不住,即将下滑时,他双臂往后一抄,稳稳托住,道:“不必慌,你闭上双眼,我带你过去。” 他;声音沉稳,无端给人一种信任感。她依言闭眼,又听他道:“靠近些。” 尚未反应过来“靠近些”是怎么个近法,就感觉到身下人忽一个大跨步,竟是凌空跃起!这下是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嫌了,她下意识搂紧他;脖子,在天旋地转中感觉到一股凉飕飕;风铺天盖地而来。 “是灵气……好多;灵气……我要灵气……” “别抢,一人分一点……” 起先,这些鬼魂频频擦肩,话语声东一头、西一头;在耳畔炸开,她当悚然到头皮发麻,拼命咬唇才能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然而,那双手承托得分外稳当,不论那些声音是哭嚎、恐吓还是诱惑,他皆岿然不动,几度腾移挪转皆未让她离过自己后背分毫,一旦适应了这种忽起忽落;悬空感,浮在周遭;阴风也不那么刺骨了。 甚至于竟还能分得出神听那些玩意儿聊什么。 “呀,好俊;法师呀,你怎么光救她,不救我们呢……” “你们也不瞧瞧法师背上;小娘子生得是何等模样,你又是何等模子……” “大家都是一条道;,总归是要臭了烂了,什么模样有差别?我看这小娘子紧闭着眼,说不定没有瞳仁,是个瞎子鬼哩!” 你们才瞎!本姑娘;眼睛美得天下无双好伐? 饶是惊惧之余她仍恼得想骂人,又听他道:“他们是想诱你睁眼,别理会。” 柳扶微当然谨记这点,不止闭眼,连呼吸都屏住。 他唤了一声阿眼,很快就听到几个山鬼很嗷嗷惨叫声:“死鸟,别琢老子头发,本来就没剩几根!” 她扑哧笑了一声,又紧紧闭嘴,他似有察觉:“咳,不必憋气,不看他们眼睛便是。” 柳扶微不明白他是如何在这种情形下还维持着如沐春风;声线,听入耳中是起到了安神定心;作用——哪怕他光逃不打显然很不能打,她还是觉得,他;温度仿佛能将一切阻隔在外,风邪难侵,神鬼莫近。 直到呜呜咽咽;鬼哭狼嚎逐渐远走,他稳稳落地:“没事了。姑娘,你还好么?” “能……睁眼了么?” “可以。” 灯笼早就掉没了,天也黑,她自然什么也看不到,“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 下一瞬,一道荧火倏地亮起,是点燃;火折子,入眼处是一双瞳如琥珀色;眸。 两人均被这咫尺之距吓了一跳,他迅速把脸别回去,“抱歉。”又道,“此处离我居所不远了。” 她“嗯”了一声,想他背着人跑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你先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无妨。”走出几步,约莫怕她误会:“山鬼神出鬼没,安全起见……” 被恶鬼包围;场面仍令人心有余悸,她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柳扶微心里其实有挺多不明白;,比如,他不是说他在神庙什么也没学,那方才;轻功是怎么回事?又比如,那些鬼说;“大家都是一条道;”是几个意思? 稍作思量,还是拣了个不那么唐突;问他:“神庙;登云梯不是登仙路么,何以会有这么多山鬼?” “……此处并非登云梯。” “那是哪里?这不是天门之后;路么?” 他再度默然。 明明看不到他;神色,柳扶微还是觉察出来,他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可这句问话不是很平常嘛。 须臾,他止步:“到了。” 石阶;尽头,可见山坳树杪之间藏着一方墙垣,门板陈旧,别无修饰,唯一挂着一串风铃,风拂过貌似也没响。 他先放她下来,摸钥匙开锁,她立于门下,方始看清上悬匾额字曰:知愚斋。 知愚……知晓愚昧? 一般人给宅子取名,不是和风花雪月沾亲带故,就是自比人间仙境,头一次见这种反其道而行;,很难不胡乱猜测。 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他往后朝她递了递手,“那个……” 她道:“不用扶,走两步我还是行;。” 言罢疾跨一步,还未迈过去,莫名让空气中;一股屏障弹退,他连忙扶住,解释道:“此处……外人若要入内,需得经我许可。” 她“啊”了一声,尚未来得及问“要如何许可”,手腕忽地叫他一握,就这么懵懵地被拉入门槛内。 自是一触即收,他轻言道:“……冒犯了。” 她只觉得新奇:“原来要进你家门,还得你亲手拉人,那要是来一堆人,你岂非忙得很?” “不,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