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水,浮沉之间听到的轰鸣声也预示着,溪流在不远处将化为一道飞瀑。
她绝望了。
正当她松开四肢,坦然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时,她的腕间一紧——
时临安挣开眼,在寒凉又清澈的溪水中,瞧见了凫水而来的傅玉璋。
或许是自个儿颈上的伤口又沁出血来,血水笼上傅玉璋的双眼,叫一双漂亮的眸子如朱砂一般通红。
时临安想问他,他为何来了,他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可是,她什么都问不出,她亦使不上力气,只任傅玉璋搂住她,挣扎着,将她带至岸边。
他也用尽了力气,只见他一手攀岸边乱石,一手揽住她,在深不见底的溪水中喘息良久。
最后,他猛地发力,终于将时临安推上岸。
他跟着上来,半抱着她,不停唤道:“霁春,霁春?”
时临安呕出溪水,溪水那样凉,她却只觉喉头滚烫。
傅玉璋的冠早已掉了,他的乌发散下来,贴在苍白的面颊,显得人冷极了,也清俊极了。
时临安不敢再看,再看,就要印在心里。
这可不好。
她阖上眼,眼角落下一行泪。
傅玉璋捂住她颈上的伤口,“莫怕,孤来了,”时临安全身冰冷,傅玉璋俯下身,抱紧她,“莫怕。”
在他一声一声的安抚中,时临安松下心神。
疼痛如海啸一般袭来,她的脖颈疼,心口疼,周身的关节、软肉,无处不疼,在难忍的疼痛中,她神思昬昧,终于晕了过去。
她听到傅玉璋说了最后一句话,他道:“我再不能让你失了性命。”
他为何不再自称“孤”,为何又说“再”?他们之间,曾有死生相见的情缘?尚未想出答案,时临安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