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阳鎏金, 海棠树荫里的少在她的视线里骤然抬眼。 他的眉眼清寒,在淡金色的流光锋利如剑,泛着薄霜似冷锐的光。 远处向他招手的少女对上他的视线, 微微偏首,长而鸦青的羽睫微眨。 逆着天光, 她看见他面上的冷,仅是好奇他为何肯挪步。 但很快她便将这个困惑放下。 并怯生的少女弯起唇瓣,提起红裙, 就这般踏着落在青石地上的浅粉棠花,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他跟前。 “你的乌鬃马呢?”她提着裙裾往他的身后张望,语声里犹带清脆笑音:“我想问问它,要是我给它买上好的草料, 它能能委屈自己借个马背给我,让我踩着它回到院子里去?” 她这样说着,又抬手去摸发的簪饰。 今日她临时出游, 并未如何盛装打扮。 除却两朵送给他的发钿外,鬓还能取下的, 便唯有一支精巧的玉蜻蜓簪子。 这是她今岁及笄时, 母亲送给她的簪子,她格外喜欢, 一时倒有些舍得送人。 昭昭这般想着, 便放过玉簪, 转而将怀里新买的吃食匀出一半来递向他:“或者,它想吃胡萝卜馅的煎饼还有玉米做的甜糕吗?” 少没有伸手来接。 他眼底锋芒微厉, 骨节的手指在她面前展开, 露出掌心里一朵俏丽的珍珠发钿。 “这是你的东西?”他冷声。 昭昭低看了看,一双清澈的杏花眸弯成月牙。 “是我的发钿。”她眉眼弯弯, 语调轻快:“过现在已是你的东西——你想卖掉或者送人都可以。” 少握着发钿的长指蓦地收紧。 他看向她的视线透着寒:“我何时说过,要收你的谢礼?” 昭昭羽睫轻眨,好奇地望他一阵。 稍顷,她杏眸弯起,得出个结论来:“你是觉得过去吗?” 她抱着满怀的点心侧过身去,很是体贴地示他看向远处的院墙:“那,你可以送给回礼给我。例如帮我搬个花梯过来——” 音未落,她便听见远处似有门启声轻微一响。 一名穿着褐袍的中男子从角门里出来,正生常谈地对着守门的小厮叮嘱:“爷与夫人离府的时候特地吩咐过,如今城内太平,许放姑娘私下出府。你们可都得把眼睛放亮些,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待起。” 昭昭赶紧止住语声。 她踮足张望着,眼见着那名褐袍男子似要往她这走,她面上掩住地一慌,忙牵过身旁少的袖缘,拉着他躲进身后的窄巷。 “别出声。”她将被春风拂起的红裙拢住,紧张地往巷子外张望:“他是我们府里的管事。要是被他发现我私自出去,再告诉我的爹娘。那我这个月里,可别想再迈出府门一步。” 少站在一道被梧桐掩映的白墙下,面上的神情与他的语声一样冷。 “与我何干?” 前来找她算账的少抬臂抽回衣袖,毫迟疑地转身便走。 昭昭羽睫轻眨。 她看了看跟前面冷心冷的少,又回看了看巷子外的情形。 见那名冯管事都快走到巷口那株梧桐树下,像是一抬就能看见她,也得匆忙提起裙裾,跟着他的步伐往巷子深处小跑。 “你等等。” 她抬起眼睫与他商量,试图将他拉到一条船上:“我挑剔的。没有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