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不记得。” 皇帝注视她许久,终是重新阖眼。 “罢。”他有些倦怠地道:“朕只是在昨夜里,倏然梦到你的母妃。” 李檀低垂的羽睫轻轻一颤。 一间,竟不知该如何接。 好在皇帝也没等她接,就这般语调疲惫地说下去。 他许是真的累,连言语有些散乱。 而讲起她母妃还在的旧事,而讲起近日里发的事。 两厢混在一处,愈发给人以朦胧不真之感。 李檀安静地听着,直到皇帝再度睁开眼来。 这次他看她很久,方缓缓道:“你得有几分像你的母妃。但却不似她那般刁蛮。” 李檀微垂下眼:“母妃性热烈,是静不及。” 皇帝没接这,仅是自言自语般地缓缓道:“倒是羿儿……他得像朕,性情举止,也肖似朕轻狂的少年。” 李檀隐约有些不安。 当她想着要如何回答的候,皇帝也不知是清醒还是糊涂,竟感叹似的道:“这些日,朕想许久。” “晟儿虽是朕与皇后出的嫡长子,但秉性不佳,终究是难承大统。朕不放心将江山交到他的手上。” “朕决定,让羿儿去宁武关历练几载。磨一磨他的心性,也攒一攒他在军中的威望。” 李檀忐忑抬眼,低声唤他:“父皇——” 但皇帝似并未听见她的声音,依旧是徐缓而郑重地道:“待宁武关的战事平定后,朕想将这份江山基业,交到羿儿手上。” 他的语声不重,却如雷霆滚过天际,敲得李檀的心怦怦作响。 她慌乱地拿指尖摁着心口,觉得父皇定是糊涂。 不然,不然怎会这样突兀地提起这样的事。 废太子,立阿兕。 这样的要是传出去,不知会在朝堂间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李檀心绪紊乱,如坐针毡。 当她不知措的候,龙榻上的皇帝却缓慢阖眼,就这般在她的眼前疲惫地睡过去。 也不知方才的,是他决意如此,还是仅仅是他临睡前的梦呓。 李檀唯有藏着眼底的惊惶,从脚踏上站起身来,唤殿内的银粟等人前来伺候。 而她则打着那柄青竹伞,顺着来的路往华光殿的方向。 还未行出多远,李檀迎面便撞见一人。 却是同样前来请安的李晟。 他站在渗透雨水的宫墙前,手里的玉骨伞压得很低,薄绢制的伞面在他的脸上笼罩出一片晦暗而凝固的影。 令本就神色不豫的他颈显得神情阴鸷,令人无端畏。 李檀没有防备,倏一抬首,便被骇得往后退开一步。 她本就紊乱的心跳得愈疾,连呼吸变得急促。 李檀知道这是心疾要发作的前兆。 一间也未来得及行礼,便匆忙从袖袋里寻出十九给她配好的药丸。 就这般匆促服下后,缓稍顷,她这才渐渐觉得好些,勉强能够答。 但她的面色仍旧苍白。 朦朦春雨里,她敛起披帛向李晟行礼:“皇兄。” 李晟紧凝着她,猛地踏前一步,语声咄咄:“静,父皇与你说什么!” 李檀拿指尖压着急促起伏的心口,一双黛眉因方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