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过脸去,是临渊从游廊上来。 他手里拿着两套用来更换的衣裳。 除她的绣金红裙与贴身的衣穿外,他还拿带来一套男子的衣袍。 李羡鱼立即明白过他做什么。 她浴水蒸出粉意的双颊红透:“临渊,你也洗沐吗?” 临渊带来的衣裳放在干净的石凳上,那双清冽的凤眼看她,语声有微微的喑哑:“公不允许吗?” 李羡鱼望着他,脸颊愈红。 这是临渊带她来的地方,若说不行,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若说可以,却又,有些赧于启齿。 临渊深看她。 从她殷红的双颊,到羊脂玉般洁白的肌肤,再到重瓣清波下的玲珑秀色。 他凤眼微浓,利落地始解衣。 墨色缠金的袍服,月白的里衣,落花般纷纷拥拥地坠在青石地面上。 他抬步迈入汤池。 汤泉的水微微上涌,没过李羡鱼的下颌。 李羡鱼双颊通红,收搭在池沿上的双臂,羊脂玉似的肌肤藏进池中厚密的碧桃花瓣中。 临渊涉水她走来,在她身后不远处盘膝坐下。 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在环过她的腰身,轻而易举地她拉坐在怀中。 李羡鱼光裸的脊背贴上他炽热的胸膛,羽睫轻颤了颤。 她小声唤道:“临渊。” 临渊低应了声,从她的身后俯下身来,吻她的耳廓。 李羡鱼的脸颊烧起。 她软倚在临渊的怀中,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尝试着与他说些什么来分散此刻的局促。 “临渊,我记得,你曾经与我说过,你有一位同母所出的皇兄。” 她选的话题并不好。 临渊吻着她的动作微顿。 稍顷,他淡垂下眼帘,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承认:“是。” 李羡鱼的耳缘处随红一片。 她指尖微收,趁着临渊还未继续吻落,匆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我怎么没有过他?” 她想了想,又轻声道:“也没有过你的任何一位宗亲。” 临渊剑眉微皱。 他似不愿在李羡鱼面前提及此事,但她既然问起,他也不曾避。 “他在我王都前,坠崖暴毙。” 李羡鱼微震,暂且从旖旎的气氛里神,首望他。 临渊淡垂眼帘,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素手,与她十指紧扣。 “至于其余宗亲——” “臣的皇姐们皆已出降。素日里在公府中起居,不于宫内居住。” “至于诸位皇兄,既已过弱冠。留在胤京城内亦是无益。在臣登基后,即刻分封各处。无诏不必入京。” 李羡鱼羽睫轻抬,能地问:“若他们再度入京,是不是便等到年节的时候。” 她侧首看看汤泉旁正在盛的花树,轻声惋叹:“如今还是暮春时节。离年节还有好远。” 临渊与她握的长指收紧,凤眼里光影深浓:“昭昭想他们?” 他微带切齿地提醒她:“臣的皇兄们已有室。” “妻妾成群,还有子嗣。” 李羡鱼轻愣,继而羞赧低声:“你想到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