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曲调柔婉,温柔缱绻。 在月色下听来,仿若情人的低语,末尾处,却又像是带着无限哀思。 李羡鱼不自主地顺着笛声往前。 直至眼前蓦然大亮,竟是出了废殿,走到了华光殿的后殿之中。 后殿同样荒废。 蒿草丛生,梧桐半死。 却有人灰袍铁面,在月下吹笛。 李羡鱼认出他来,险些惊讶出声。 羌无? 而此刻一曲终了,倚坐在梧桐树下的羌无也收起手中的紫玉笛,回首向此处看来。 夜色下,他的眸色不似往常那般锐利如刃,却愈发幽邃如古井,令人看不出其中情绪。 临渊横剑,挡在李羡鱼的身前。 羌无却并有出手的意思。 他短促地笑了声:“真是不巧,在此遇见公主。” 他的语声素来沙哑,笑起来,更是低哑得如同砂纸刮过粗粝的地面。 方才温柔缱绻的笛声,有天地之别。 李羡鱼偷偷出殿,被他这样撞个正着。 一时有些不知说什好。 许久,她才终于从临渊身后探出脸来,试着他商量:“司正,能别告诉旁人,我夜晚出来的事吗?” 她道:“我会付你银子的。” 羌无又笑了声。 他从梧桐树下站起身来,随意抬手,将落在肩上的几片枯叶拂落:“公主,你不该来这。” 他道:“好奇太重,并不是一件好事。” 临渊握着长剑的手蓦地收紧,眸色更厉。 他问:“司正是留我们在此?” 羌无像是在原地思忖了稍顷。 继而他摊开手,示意自己并带兵刃。 他语声沙哑:“臣今夜并不武。这样吧,臣再公主做一笔交易——今夜,臣便当做不曾见过公主。” “公主也不曾见过臣。” 李羡鱼闻言松了口气,立时便点头答应下来。 对她而言,只羌无有趁机讹她一大笔银子,便已算是天大的好事。 羌无她达成了协议。 彼此之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仍旧有消退。 临渊仍旧防备着他。 而羌无也看在眼中。 他并未再向李羡鱼走近,而是换了一条稍远的路径,平静地往废殿中走去。 “等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羡鱼看向他去的方向,好提醒了他:“司正现在出去,会撞上巡夜的金吾卫。” 羌无短暂地停下步子。 他道:“多谢公主的好意。” “但臣,可有带着公主。” 他低笑了声,旋即便将身影隐入暗处,像是从未出现过。 李羡鱼轻愣了愣。 很快明白过他的话来。 她面色微红,抬起眼来望向身畔的少年:“临渊,你也觉得我是个麻烦吗?” “有。”临渊答得很快,毫不迟疑。 他顿了顿,眸色微深,若有所思:“况且,我觉得他也并不是这个意思。” 李羡鱼羽睫轻眨:“那司正说的,是什意思?” 临渊垂眼:“公主明日可去问他。” 李羡鱼闻言便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