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喜送衣服的举止,会不会又讨来一顿打骂,
更怕万一对方完全不记得的这茬了,自己却耿耿于怀,眼巴巴送还,更显得心思狭隘。
……他就是瞻前顾后想很多,结果突然被问到,还有些怔然。
手指停在她的脚踝,引来主子不满,玲珑的足尖微不可察往前抵了抵。
贺云铮呼吸猛得变沉,有几分失措地握紧了她的足,抬头撞入那对沉沉的笑眸才惊觉失态,匆忙松开手。
满身发烫。
“别停,说啊。”洛嘉无辜地又抵了抵。
一团闷火呛在喉咙眼,烧得少年人眼底都几欲红了。
差事……得做好手头的差事!
贺云铮再度平复好情绪,几乎咬着牙般回道:“郡主赐得衣裳太贵重了,小人不敢穿出来,想等着他日归还。”
洛嘉脸上的笑意稍稍淡了下去。
不等再开口,外头突然传来喧哗。
侍卫统领虞焕之绷着脸走上来:“郡主,郑家二郎在外求见,请郡主出亭策马赏玩。”
贺云铮终于松了口气,猜测郡主该没心思继续戏弄自己了。
可这不论何时何地,到处都有“新人”,贺云铮不免暗暗给这位郡主又添一笔放荡。
洛嘉恹恹皱眉:“刘管事没吩咐说我不去吗?”
她没注意脚踝上的手微微顿了顿,心里只想着,郑家的儿郎,果然只有郑雪澄一个聪明的。
虞焕之抿了抿嘴唇:“小人也是这么回拒郑二郎的,但郑二郎他……”
“郑二郎他说,如此良辰美景,郡主来都来了,不出去赏玩一番,岂不是暴殄天物?还是说,郡主在亭中已有更好玩的东西了?”
青年执扇而入,身姿挺拔声音高亢,唯独一双眼睛高高睨着,彰显他的来者不善。
这人似乎有点眼熟,贺云铮刚想到这茬,便被那一句“东西”给打懵了头。
“东西”额角青筋弹了弹,不知该怒还是该复杂,终归这一泼冷水,把前头洛嘉给他激上去的杂念全浇灭了。
贺云铮愤懑无语,可此前经历叫他学乖不少,看一眼后重新低回头,只在心里想着你是个什么狗东西。
可他转念又一顿,猜测来了外人,郡主是不是就该让他下去了?
谁知道洛嘉没有回答对方,而是轻嘶了声:“轻点儿。”
她略显埋怨地用脚指尖重新抵了抵少年的腰腹,不顾贺云铮徒然更僵的身躯,抬眸幽幽对上郑叔蘅:
“好玩儿呀,二郎既然猜到了还来打扰,真是不懂成人之美。”
在场众人无不哑口,哪怕是虞焕之也撇开头,不忍心看自家主子荒唐得理直气壮。
至于贺云铮,如果不是被怀里那只脚不轻不重踩着,只恨不得已经把头埋进亭子下面了!
郑叔蘅哽了哽,强忍不耻看了眼贺云铮。
这一眼,却叫他心里冷不丁冒起嘀咕——可是曾在哪见过这小马奴?
他立刻否定这个念头,觉得大概是洛嘉喜欢的人都有相似面容,才会令他觉得眼熟,当即冷笑道:“是叔蘅冒犯了,这位就是赏春宴那日的那个马奴?”
洛嘉瞥了眼贺云铮倏然红起来的耳尖,勾了勾脚指尖:“没想到我的云铮竟已经这么有名了?”
我的云铮。
贺云铮呼吸有一瞬顿挫,愕然抬头看向洛嘉,却恰好对上洛嘉满怀深意的眼眸——
她就喜欢小马奴这种经不起撩拨的一惊一乍。
郑叔蘅虽然得到了回答,却更觉得被腻歪到,忍不住沉下脸:
“郡主倒是洒脱,可怜我家那兄长……”
他顿了顿,突然便不想和洛嘉说郑雪澄的事了。
左右她如今有了新欢,郑雪澄境况如何,她又怎会管?而且真管了,不是又给他添堵?
他左右换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