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而那道‘藤蔓’只会出现在轻风港……”
邓肯面带微笑,看着镜子一角的阿加莎:“你还记得吗,上一次无名者之梦提前结束,正是因为我从现实世界触碰藤蔓进入那片黑暗空间,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执掌了倒影失乡号的船舵,而在返回现实之后,我告诉你我有了一个思路来解决这个问题。”
阿加莎皱了皱眉,疑惑道:“您说的思路……”
邓肯微笑着,转过头看向旁边窗外的风景,而在他面前的镜子中,他慢慢低下头,看向了和自己同处一个镜面的阿加莎。
镜中的邓肯弯下腰,用手指碰了碰把自己影像缩小、现在大概只有巴掌大的阿加莎:“这就是我的思路。”
阿加莎瞬间一怔,她在镜子世界中抬起头,看着同样已经进入镜子世界的船长,愣了两三秒之后终于发出轻声惊呼——然后裂了一地。
镜子里的邓肯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把阿加莎一片一片地捡起来,一边拼一边念叨:“你应该尝试用更灵活的思路来面对这艘船上的生活,在适应性这块,要多跟莫里斯或者凡娜学习——前者现在甚至已经能接受雪莉的作业本了……”
……
露克蕾西娅坐在镜子前面发了会呆,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听到旁边不远处的水晶球中传来兔子拉比的声音:“女主人,您在担心老主人生您的气吗”
露克蕾西娅转过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您最后提出的建议像是在试探老主人,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保持着正常人的认知和‘人性’,老主人说不定会在意这个……”
“我并没有试探父亲的意思,只是……没想那么多罢了,”露克蕾西娅随口说道,但紧接着便皱了皱眉,看着水晶球中浮现出的浅淡幻影,“倒是伱,竟然还有闲心旁听我和父亲的交谈——听上去倒是很闲啊。”
“拉比在缓解压力,拉比在危险之中拉比要用最佳的状态来完成女主人吩咐的任务”水晶球里立刻传来了兔子玩偶那尖细又讨嫌的腔调,“这里只有可怕的邪教徒,他们愚蠢又丑陋,拉比必须要和女主人说说话,才能控制好自己的状态,避免把他们全吃掉”
露克蕾西娅无视了拉比话语中那些离谱诡异的部分,面无表情地说道:“随便,我不在意你准备怎么完成任务,反正如果真的被那个‘圣徒’发现了,别指望我去救你。”
“但女主人一定会来的,拉比知道您会再把拉比从灵界找回来,然后把拉比缝进一个新的布娃娃里下次可以是只小熊吗”
“废话真多。”露克蕾西娅随手敲了敲水晶球。
那只兔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
庞大的异象00正在逐渐下沉,阳光化作辉煌的晚霞横越海浪,从窗口洒进来的光芒显得温和起来,而经过了一整个白天的修整之后,告死鸟的状况也终于改善了不少。
集会的时间就快到了,现在已经可以听到船舱外面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还有同胞们相互打招呼的声音。
面容阴鸷的高瘦男子从床上起身,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一整个白天几乎都躺在这张床上,以调整自己和告死鸟的状态,现在他已经躺够了。
名叫理查德的湮灭教徒长长地呼了口气,来到墙角的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了参加集会要穿的黑色连帽长袍。
他其实不喜欢这种长袍——尽管大多数黑暗教徒都习惯这种打扮,并且认为这种能遮挡全身的衣物有助于沉淀精神,有助于在沉思中靠近主的启迪,但他一向不这么觉得。
这种长袍穿着并不舒适,而且根本不适合在城邦中行动,它带着老派顽固的质感,穿在身上让人觉得自己就像几百年前那些躲在地洞里慢慢腐朽的流放囚徒,至于其“沉淀精神”的效用更是令人发笑——
真正的虔诚者怎么会需要一件长袍来集中精神以靠近圣主
但现在,理查德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身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