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知道您会是这个反应——我也不敢相信,说真的,他如果告诉我他有一个征服世界的计划我都相信,但·……”凡娜叹了口气,随后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她将自己昨夜与邓肯的交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眼前的老人。 瓦伦丁揉着额头听完了凡娜的转述,这位面临末日危局都不曾动摇过的老主枚,这时候验上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扰与疲惫。 但在短暂的困扰之色过后,他还是抬起头来,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凡娜,其实我从昨夜开始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和邓肯船长有过两次直接交流的,在你看来,那个‘幽灵船长”……像是一个来自亚空间的入侵者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凡娜脸色略微变化,谨慎地问道,“失乡号坠入亚空间并返航是一件有明确 “我并不是怀疑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失乡号从亚空间返航的记录,只是你仔细回忆回忆,完全受到亚空间影响的人应该是怎样的状态,以及……真正的亚空间入侵者,有没有可能理智地与人交谈,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不造成不受控的污染?” 这一次,凡娜迟疑起来,她无法像刚才那样不假思索地给出回应,犹豫了好几秒钟才开口:“从所有的桉例和对亚空间的基础认知判断……这不可能。 “在对遭受过‘深层,污染的人进行精神检定时,有这样一条最简单有效的判断标准——能理智说话的,就是有救的,起码是还没有完全转化的,”瓦伦丁主教点了点头,“亚空间的污染非常致命,也正因此,历 史上从未出现过能维持清醒的亚空间污染者或入侵者,疯狂是他们抹不掉的特征,而我们……或许也可以把这个简单的判断标准用在失乡号和它的船长身上。 “……您的意思是,那个“邓肯船长”极有可能是保留着人性的?” “或者是取回了人性,”瓦伦丁主教纠正着这个细微的差别,“在早期的记录中,有明确的失多号无差别袭击以及邓肯船长陷入疯狂的目击报告,那时候的他显然符合亚空间入侵者的标准。” 凡娜思索着,越思索脸上的表情越是难以置信;“这可能吗?在彻底被亚空间污染转化之后……竟还能取回人性,这……” “如果这不可能,你如何解释那个与你“闲聊”的邓肯船长?”瓦伦丁主教轻声打断了凡娜,随后他顿了顿,提醒道,“别忘了那个‘第零条定律” 凡哪一怔,紧接着反应过来:“永远存在不符合认知或超出定义的异常与异象……” 大圣堂中一时间安静下来,这份静默持续了不知多久,瓦伦丁才突然说道:“但我们仍不能据此就把失乡号和它的船长当成无害的,你明白吗? “它终究是从亚空间返航,那位船长即便取回了人性,也很难说他此刻是在以一种怎样的视角来看待我们这些……‘凡人, “而且我们也不能自己贸然下判断,要把目前所掌握的情报都上报给教皇冕下,看她是如何看待这件事. 凡娜表情一整,立刻严肃地点了点头:“当然,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接着她顿了顿,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在这神圣的圣堂中谈论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心有压力。如果放在以往,我恐怕都要自己给自己下个‘异端”的定义了。” 瓦伦丁只是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刚才说有两件事,除了见到那个幽灵船长之外,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一次,凡娜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她彷佛很是纠结了一 番,才终于在风暴女神葛莫娜的圣像注视下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对老主教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应该忏。” “忏悔?”瓦伦丁惊讶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