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过了很久,她的目光落在谢承礼的膝盖上,那里再次渗出了血,暗红的血迹染红了纱布,格外刺眼。 尤枝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也不用这样……” “可你要离开啊。”谢承礼声音沙哑地打断她。 尤枝身体微滞。 谢承礼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神情,自嘲一笑:“假如我的伤好了,你会立刻离开,搬出这里吧?”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地方。”尤枝说。 谢承礼的瞳仁颤了下,笑容微僵:“可这里因为你才会存在,”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尤枝,你一旦离开,我们就会回到三五天不联系、你永远为了工作为了同事甚至其他人,选择放弃我的时候,是不是?” 尤枝没有反驳,这的确是她认为的,和谢承礼最熟悉的相处方式。 谢承礼知道她默认了他的说法:“所以,我不行啊,尤枝……” 他知道自己自私,当初忽视她的感情,对她若即若离,轮到自己时,却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可他没有办法了。 他自认为自己有多聪明,有多凌驾于人,可独独在这件事上,他蠢钝得没有丝毫留住她的方法。 尤枝看着他:“如果我今天没发现,你准备一直瞒下去?” 谢承礼沉默了很久:“我没打算一直欺骗你。” “我只是在想,也许我们都需要相处的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处,你其实已经有些接受我了,不是吗?” 他们每天会一同迎着朝阳用早餐。 他会在每天清晨,送上班的她到门口。 她也会在每天早中晚,提醒他按时吃药、吃饭。 然后傍晚时分,他会在楼下的花坛接她下班,偶尔她也会推着她,在花坛的周围闲逛着,碰见熟面孔的人,也会调侃着他们“看起来真般配”。 更甚至……他们偶尔会拥抱,亲吻,就和所有的正常情侣一样。 尤枝听着谢承礼这番话,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尤枝轻声说:“谢承礼,从当年我们还在一块的时候开始,每一次和你相处,看着你看向我时愧疚和可怜的目光,听着你说不让我喜欢你这类的话,我都在强迫自己要忘记你。” “现在的你,对我而言,是救过我的恩人,是一个不错的交往对象,可是,我找不到当初你对我的那股吸引力了,无论生理还是心理。” “……我好像一直走在让自己不再爱你的路上,早就忘了爱你的路在哪里。” 谢承礼怔怔地听着她的话,眼中仅剩的那一缕虚弱的光芒,彻底地熄灭了。 只有心在不断地下坠着,坠落到无边的黑暗中,近乎窒息。 尤枝从沙发上站起身,低声呢喃:“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吧。” 她安静地朝外走去,一直走到门口,没有回头。 * 尤枝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面还保留着她上次离开时的样子。 尤枝没有开灯,径自走进卧室,侧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楼层灯火以及漆黑的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尤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年前的海边,她站在远处,看着孤零零一人站在海滩上的少年的背影。 她努力地沿着他留在海滩上的脚印,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却在将要到达他的身边时,他突然就消失了。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开始害怕,开始大哭,可直到声嘶力竭,那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