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清二人了。 谢承礼的瞳仁微动,许久垂下眼帘:“朋友。” 程意惊讶:“朋友?” “不是……”喜欢吗? 最后几个字,在程意看见谢承礼冷静到诡异的脸色时停了下来。 谢承礼也没有再开口。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假借着朋友的身份,来换取留在一个人身边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的游人越来越多。 谢承礼的表情也越来越沉寂,直到几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打闹着走过,他的视线彻底与窗外冰冷的天气融为一体。 程意只觉得仿佛连室内的空气都凝结住了,偏首看向外面:“说不定……” “她不会来了。”谢承礼平静地说。 程意顿住,不知道为什么,后背缓缓爬上一阵寒意,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谢承礼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是谢承礼的毕业典礼,他从小聪明,毕业时,同龄人才大一大二。 程意那时也才大二,却还是去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看着他在顶级学府的聚光灯下,以最年轻优秀的毕业生身份进行演讲,台下是众人的仰慕与崇敬,万众瞩目,熠熠生辉。 直到他下台,程意上前恭喜,顺便安慰他:“伯父伯母大概在路上堵车了。” 那时,谢承礼也是这样的表情,平静,孤寂,甚至带着一丝死气沉沉。 他说:“他们不会来了。” 而后,是警局的电话,是要他前去认领的尸体,是血肉模糊的亲人,是满地满身的血迹…… 程意不知道为什么谢承礼会说出那句话,为什么会猜到谢父谢母不会前来。 可是他总感觉,那天的谢承礼,是在他最光彩夺目的一天,等着他早就知道不会到来的两个人。 “怎么可能,”程意想到那段过往,心中仍有些不好受,拿出手机,找到尤枝的号码,“说不定尤枝堵在路上呢,今晚车多,我来时还堵了一段路呢。” 谢承礼看了眼他的手机,眸光动了下,手不觉紧攥着。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程意刚说出“尤枝妹子”四个字,就发现了不对劲。 ——电话里没有尤枝的声音。 确切的说,没有她接听电话的声音,但有其他的杂音,似乎是被什么误触了屏幕,这个通话才接听成功的。 男人的声音格外温和:“……包给你放在后面可以吗?” “好。” 尤枝的声音。 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夹杂着钥匙碰撞屏幕的声音,片刻就安静了下来。 “手不要攥方向盘太紧,”男人耐心地说,“放轻松一些。” “对,就是这样……” “小心靠边停车。” 短暂的安静后,女人带着些许激动的声音响起:“裴然。” “嗯?” “我可以自己开车了!”显而易见的雀跃。 “恭喜你啊,尤枝同学。” 程意看着谢承礼面无表情的神情,忙挂断手机,好一会儿才低声说:“裴然?那个导演?” 谢承礼收回视线,冷静地应:“嗯。”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承礼看向窗外,许久笑了一声:“是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大概,是察觉到了危机感吧,谢承礼讽笑一声。 程意看着谢承礼无波无澜的模样,又不像失去理智的模样,顿了顿:“就是开个车而已,又没什么。” 话音落下,手机响了一声,是赛车场的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