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楼的办公室很安静。 真皮沙发上的两只黄色玩偶,肩靠肩,面朝大门,它们看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或微笑或惊讶。 白瑞雪跪坐在地毯上,卷起的衣摆放下,木头脑袋咕噜咕噜滚下去。他拍着衣服上的木头碎屑。 郑富放下木头身躯,听到他说:“你走吧。” “你不走,一个人待在这里?” “是的。” “你不害怕?” “没什么可怕的。” 郑富白净的面皮写满困惑,他看着白瑞雪,近乎审视。 他的目光似乎没有威赫力,肤白美丽的少年不为所动,他垂着眼,乌黑的眼睫静静保持一个弧度。他正观察木偶人身躯上的伤口,有爪印划痕,入木三分。他轻轻抚摸这些怪物留下的痕迹。 郑富泄气道:“你真奇怪。” “孟忍也奇怪。”他的目光划过地毯上的木头脑袋,“他是第一个变成木头人的,真可怕!” 郑富不是一个奇怪的人,所以他走了。 白瑞雪不知“奇怪”算褒义词还是贬义词,他不在乎郑富,他的言语对他不能产生影响。 其实……孟忍也不应该是他在乎的人。 他凝视那两只绿色的玻璃眼。窗帘拉开着,外面的雾比云层还厚,不知太阳有没有升起来。微微的天光穿透玻璃窗,带着玻璃本身的蓝色。办公桌上亮着一盏台灯,橘黄色的光芒,因前天晚上睡觉白光太刺眼,换成适合入眠的光,这盏灯忘了关。 蓝汪汪的光,橘黄色的光,冷暖交织,在绿色眼眸里交汇。 只是认识了两天,孟忍不应该是他在乎的人。 好奇怪。 相依为命的妈妈,他却对她没那么在乎。 而萍水相逢的孟忍和白丰年,不想承认,确有几分在意的。 他仰着脸,闭上眼,回忆着十几年的记忆。 妈妈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她的眼底映着烛光,暖色的光芒是流动的。 ——没有感觉。 妈妈在削水果,一不小心,刀刃偏斜,削掉一片薄薄的肉,血迫不及待窜出来,血流不止。 ——没有感觉。 爸爸和妈妈在客厅吵架,隔着房门,他们的声音依旧狂躁不安。“啪!”谁率先动手摔了东西,接着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呐喊:“我们离婚!!!” ——没有感觉。 …… 白瑞雪睁开眼,轻轻抚上左心房。这颗心突然躁动,窜至东,窜至西,像海中的游鱼,十分不安定。 他站起来,急切地来回走动。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爱她?!! 找不到答案,他迷失了方向,像一只被人拔去翅膀的蜜蜂,在迷宫里爬来爬去,他找不到出口。 这颗心跳来跳去,急需一个发泄的地方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 一双绿色玻璃眼静静睨着他。 “啪——” 他打开窗。 这里的办公室也被人糊了浆糊,开合有一瞬间的卡顿。 他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伸了出去,在浓密的雾中穿行,拨来拨去。雾像水,一刻搅散了,下一刻便复原了。 外面的空气多么清醒。 但也危险。 尽管捂着口鼻,白瑞雪还是感到丝丝晕眩。 他找到发泄口,心就安定了下来。大脑冷静了,利落关上窗。眩晕渐渐散去。 刚刚的开窗,仿佛有一道结界,雾没有趁机冲进来。洁白的手臂没有啃咬的痕迹,是雾中的
第79章 捕捉白雾(3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