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圆珠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然后递给我。 “也算有缘,那就正式认识一下吧,刘曼寒。”她伸出手,并将纸条藏于两指之间。 我看着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直到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又笑了起来,我才放下心来。 八点多钟,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三轮车里时时刻刻带来的晃动感让我跟本没办法好好思考。揭下帘子,远处的耕地里还会有一些人影,只是更让我在意的是,那些马上临近眼前的灯火通明。 刘曼寒暂时告别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下了车,我在村口找到了一些熟人,他们才帮我寻路来到顾清风的屋子前。这些也不能说什么熟人,当年乡下招工,顾清风带着一帮人来到柳县,后来又辗转到潞江,经过几十年的变化跟发展,才最终立于那家福利院。 “顾叔叔退休,是因为她老婆疯了。” 站在门口,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这是柿子跟我讲的。我当然没她了解这些事情,福利院也好,还是老沈这些年的亲戚朋友之间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参与。 我怀着不能言语的心情,试着敲了敲门。可半天都无人回应,可一边的窗内却很亮腾。 “顾叔,是我,沈万一。沈未平的儿子。” “滚蛋,你不是他的儿子。”里屋的声音让我一时间鼻子微酸。他的态度是我能意料到的,可为难的是,这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我没能有勇气回复他,站在门前,只能看着旁边铁柱上拴的一条老狗,那狗悠哉地躺在地上,我这样的陌生人,它竟然连叫也不叫。 连狗都懒得嘲讽我。我无奈地笑了笑。大约站了十分钟,继续硬着头皮头皮敲起门来。为了柿子的安危,这一趟必须要有所收获才行。 “顾叔,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本来这趟是柿子来的,但她工作太忙了,我没想让她请假。”我认真地喊起来。 见里屋还是没声音,我深呼吸,敲门的节奏加重了些。 “柿子想问问你,吴启光是怎么死的。” 门终于开了,顾清风一头白发,神情迷离地望着我。时隔多年,他的样子仿佛让我想起了很多画面。但那些画面在某种程度上讲,都不足以让我轻易地忽略到他日渐衰老的事实。看到他,我想到了老沈。 “一个人不管怎么努力,其实能够集中注意力和精神的时间不会超过几分钟。你确定还要走这条路吗?” “你不是一个多聪明的人,甚至还不如你妹一半。你以为学来的一些小小的技巧就能是让你为傲的资本了?” “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是有了你,最大的成功是遇到了你妹….” 一时间,老沈曾经的那些言语仿佛如股剧烈疼痛从某处传来,像是血管里钻进了一堆恶心的虫子,疯狂地侵蚀着我的血肉、脏器,最后凿进骨里,麻木感让我想渐渐闭上双眼,但… 进来后,顾清风与我坐在桌前,他弄了些花生米,开了瓶酒。 “柿子她…你俩还能有联系?”他端起酒杯,没有要跟我碰酒的意思,自己闷了一口,继续说:“吴启光,这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摇摇头,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放上去。“我脸皮厚,她才没跟我完全断了联系。我就是想问问顾叔您,知道这个人多少。” “没多少。不过你刚才说什么?他的死怎么了?” “我怀疑他的死不是意外。” “怀疑?你怀疑?” 顾清风放下酒杯,抱着双臂沉吟道。“我还怀疑是你把你爹杀了。”随后他点上烟,脸色完全沉下来。 “那天我没打算让他喝酒的。那瓶酒…“我知道他不会绕开这个话题,低声回应道。 屋内,微弱的白光在上方摇曳着,酒杯的轮廓流转与地面中。我大口喝了一杯,擦了擦嘴。 “顾叔,您怎么想我都行。但柿子是您当年带来的。她现在有…“ “她怎么了?” “叔,吴启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那场火到底是为什么。”酒精的猛烈冲击差点没让我坐的住,我焦急地问道。 “偶然罢了。我跟吴启光确实认识。未平也见过一次面。但那场火就是意外,因为死的不只是他吴启光一个人。这点没什么需要说的,要问你别问我,问警察去。至于吴启光,我倒是可以跟你说一些他的情况。尽管柿子是未平这么多年养大的,早早就是他亲闺女了,但我不得不承认,吴启光是个好人,也是个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