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间早就过了,可柿子并未出现在她该出现的地方。车上的护士将我的手从柿子身上挪开,望着前方湿漉漉的地面,满脑子的画面都还是一个男人从高空中坠落。 “这没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我咽口吐沫,不断地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记的在很小的时候,大概十二三岁,带着小柿子出来买菜时发生了件事。本来一切都很正常,菜市场离家走路也只需十分钟,正是不太远我才敢带着她。那会儿她来我家没多久,跟我特别生疏。菜市场是很杂乱的,周围也都是老旧房,大多数的居民与商户总会在那个时间段聚在一堆。可那天,他们却围在一具尸体指指点点。即使我本能地想捂住小柿子的眼睛,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鼓励我挤上前去。 就这样,在有医护的陪同下,我再次来到了这所医院。王攀他们应该还有许多工作,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顾不上我。在车上也听他们讲了,确定柿子只是晕血,我才放下心来。 几十年来我的确没怎么来过医院,这好像印证了某些人的话:你的人生不会有什么大起,却也很难有什么大落。如果说生老死一定会发生,那“病”这个字跟我真不太熟,但短短半年,这竟然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 “你怎么又来了。” 正当我数落着柿子的呼声时,那个叫刘曼寒的护士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她随口问我一句,我尴尬一笑,从床前撤出半个身位给她。 她先是摸了摸柿子的额头,又看了看吊针,最后讲夹在腋下的木板搭在手臂上开始记录。当然,这些并非是我着重观察她的地方,我一直在看她的表情,无赖的话来讲,她真的很漂亮。 “谁愿意来这儿呢,这里让人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 刘曼寒护士手上的铅笔与她长长的睫毛都突然停下来,我开始意识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我还是隐约看到后者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你说说,哪里让人不明白了。” 她的话让我放松下来,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又仔仔细细地扫视了周围的病人。他们有的是青年,有的年龄跟我类似,更多的还是老年人。 “你是医生,肯定比我懂。只是我觉得…每天不同的人生着不同的病来这里,他们需要你们来为他们解惑那是什么病。” “这就是不明白的地方?”她的声音里带了点儿失望。 “这不是最重要的,但这是基础。你知道今天她为什么…“ “她怎么了?” “没事儿。我跑题了。” 我意识到话说多了,这种事情在警方没调查清楚前我应该不能乱讲。我笑了笑,走到她面前。 “可即使那些病人被你们医生解惑成功,无论他们是否选择回家治疗还是住院,无论这个病能不能治好,要治多久,好到什么程度才算好…你看啊,这又牵扯出一系列新的问题吗?” 我好像圆不下去了,这会儿我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干嘛要跟人家姑娘玩深沉,明明我压根儿就没那水平。 “哎。其实他们会去思考为什么会得这个病。小到感冒发烧,会回想是哪天没注意,是穿少了还是上火了,大到癌症或者绝症,便会认为是… “命!”我们异口同声说道。 刘曼寒彻底忍不住笑了,也许是因为我这么咋呼一声。 “也许咱们真挺投的来呢。”我的语气真正愉悦起来。 刘曼寒听完摇了摇头,收起记事板就前往下一位病人那里了。我本来想再过去追问两句,可柿子还没醒过来,我不想等她睁眼的第一时间而我不在。 第二天清晨。柿子昨晚醒了两三次,就嚷嚷着要返校。在这之前,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帮她向学校请了两天假,一来是让她好好养养神,二来是为了不耽误王攀带人来问话。他半夜都想来的,我就说她还没醒。 把她接到我家休息后,我跟王攀约好了在大学附近的面馆见面。临近中午,我看看手表,于是赶紧从包里拿出两份报纸出来。 “老板,三碗小面。” “行,您先坐着,马上就好。” 打完招呼后,我把其中一份报纸放在桌上,随便翻了翻手里那份,大概十分钟不到,余光里那辆熟悉的白色桑塔纳缓缓朝我这边驶来。 下车的是王攀和他下属,叫李丽,之前见过几次面,印象还不错。不过确实有段日子没见了,竟然剪了短发。两人坐下之前,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