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让他坐回去,两人都比阿晗她们年长,连李俨都已满二十了,看起来要稳重许多。他坐下给李泌倒了杯酒,问道: "阿晗新居如何?" 今日李俨要陪着李隆基过上元节,没能去恭贺阿晗乔迁,何况他如今乃是储君,贸然登臣子家的门也不好。 别看李隆基眼下看起来挺好说话,回头说不准又猜忌起他这个皇太孙来了。 听李俨仿佛随口一问,李泌便也如实答道: “很有趣。”他把阿晗夫妻俩充分利用所有场地的事告诉李俨。 寻常人的宅院可不会像他们这样糟蹋,瞧着真是一点都不像读书人该有的宅子。李泌跟着众人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只觉也就那满书房的书符合她的进士身份。 > 阿晗本来就与旁人不一样。 思及此,李泌也有一瞬间的怔然,接着便仰头饮尽杯中酒。他其实挺少喝酒,酒色于他而言都是不宜沾染的东西,容易乱了心智。 他并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所以一贯不会碰那些早已让前人沦陷过无数遍的东西。李俨见李泌杯中见了底,也跟着仰头饮了一杯,饮下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遗憾。 这一夜,两人没有说多少话,只默不作声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直至圆月西移才各自回了住处。结束这一场旁人永远不会知晓的对饮,从此埋藏好过往不曾宣之于口的一切。有多事既然一开始没有去争取,往后便不该再去惦念了。 这边李俨两人刚喝完酒歇下,那边李俅也从醉酒中醒了过来,脑子忽然出奇地清醒,清醒地让他钜细靡遗地回忆起从小到大的每一天、每一件事。 就这么想了许久,李俅披衣起身走到了窗前,抬手推开紧闭的窗,仰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他忍不住举起手,试着把那亮而圆的月亮握在掌中。 很快地,他脸上露出了自嘲般的笑。 ……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寻常人怎么可能捉得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