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罢了。 他将他最青葱如发的年华都已献给只有狼烟与厮杀的边陲。 他们或许不该如此怕他。 “闭眼。” 白袍的少年将军难得有些不自在,故意冷声吓得少女阖回了眼。 他唇角无声勾了下,再开口时语气仍吓人“我要动手了,有什么遗言,说吧。” 时琉唇轻颤了颤。 犹豫许久,快有些不耐的酆业终于听见少女的轻声“你长得很好看,为什么要戴恶鬼面具” 酆业扬了扬眉。 他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换一个,我不想说。” “哦。” “死到临头”还乖得离谱的少女应了声,又安静了会儿。 酆业拿手里凉冰冰的东西抵紧了她下颌“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 少女吓得眼睫都阖得更紧了。 屏息了数息,她才忍着哭腔问“那你真,真的会杀无辜的人吗” “” 酆业微怔。 片刻后他垂眸轻笑了声。 怕他的人无数,敢问他这个问题的,面前吓得花容失色狼狈不堪的小侍女却是第一个。 但酆业没回答她,他只拧开了手里那只从木盒锦缎里取出来的、跨过遥远疆土送来的药膏玉罐,拿指腹蘸上些,另只手勾抬起少女下颌,叫她乖乖朝着他。 然后他细致地,一点点给她涂过脸上的疤。 冰凉沁入肌理。 少女轻颤,睁开了眼。 面前垂着的帷幔下,少年将军安静地耷着细长的蝶翼似的睫羽,也敛去了一身锋芒杀伐。 他一边抹着,一边低声像随口地说话。 “从今天起,拈花楼的杂役小女工就死了。” “留在不夜侯府,你就做这府里的小侍女好了。” 时琉呆望着他“不夜侯府的小侍女,累吗” “全府上下只有你一个小侍女,”酆业淡淡笑了,“你说呢。” “” 少女苦巴巴地想皱起脸,然后就被少年将军捏着脸颊凶着语气握回去“别乱动,药还没上好。” 被迫对上近在咫尺的美人面,时琉眨了眨眼睛。 在知道传闻中的鬼面将军完全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大恶人后,她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小侯爷,你一直戴着恶鬼面具,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在军中没有威慑力” “” 少年将军给她涂药的手兀地一停。 一两息后,他懒撩起眸“想得太多,会被灭口。” “可我觉着小侯爷是个好人。”时琉认真看他。 “好人会被刺杀,落入河中,靠一个小侍女才活下来吗”酆业淡淡嘲弄地睨着她。 “会,而且那又不是好人的错。”少女想了想,仰眸,“是市井流言传得太多,让世人只识鬼面不识人。” 酆业停顿了下,像不动神色,继续给她上药“我不需要旁人来识。” 小侍女苦蹙着眉心,许久才松开。 “好吧,那以后我替世人认识真正的小侯爷好了。” “” 酆业轻嗤,低眸望她“你算什么。” 时琉仰眸对视他,一本正经地答“我是侯爷的小侍女啊。” “” 药罐合上,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