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身影骤显。 差一点便要加落到时轻鸢身上的巨剑虚影,被对方单手截住,黑色袍袂震荡翻腾。 “…爹!” 几乎闭眼等死的时轻鸢脱了险,她吓得眼泪横流,强撑的力气一软,就抱住了忽然出现的时思勇的腿:“您要为女儿做主!那个疯子、她要杀我!” “……” 对于场中忽然出现的中年男子,时琉并不陌生。 她微微偏过脸,望向时思勇,眸子渐渐清亮而点起斗意。 随之,巨剑虚影微微显化,继续下落,与微微震颤的时思勇的手掌一同,在空中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厉声。 时思勇有些意外而凝重地望着面前这道竟能给他压力的剑影,数息之后,他终于难以单手纯粹防御,负于身后的右臂抬起,然后如长剑那样挥下,袍袖斩落。 “唰!” 空气中仿佛响起无形的剑器相击交鸣之声,刺耳铮铮,使得演武场外修为最低的弟子们纷纷面露痛苦之色。 又过数息,剑鸣相击之声终于归灭。 凌空巨剑最后一丝虚影散去。 时轻鸢大概是被那一剑吓得不轻,回过神来不顾颜面地哭到声哑:“爹!她们欺负女儿,你要给女儿做主啊!” “丢人现眼!”时思勇沉了面色,袍袖再甩,将时轻鸢重重撇开。 然后中年男子转身,在时轻鸢不可置信的眼神里,他掬起袖子,略微朝台上另一头的两人中的少女作了个礼。 “小女轻鸢粗鄙无礼,若有冒犯封师侄之处,我代她向二位致歉。” “……爹?!” “闭嘴!” 时思勇回头厉声。 时轻鸢吓得脖子一缩,刚哭回来的几分血色又从面上褪掉了。 时琉也有些意外。 但她想了想,时思勇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作为代家主时鼎天,在外撑起时家台面与一众仙门世家交好往来的主事人。 面慈心狠便是对他最合适的形容,有这能屈能伸的反应,也算不得情理之外。 道歉既得了,时琉终究不是变本加厉迫人绝境的性子。 少女回眸,征询地望向身后的青年道士打扮的雪晚。 那个眼神大约是“这样可以吗”的意思。 雪晚也从方才一战中醒过神,她点头,附耳:“不和她计较。这大小姐觉得我骗她感情,还是早些撇清,万一再被她缠上,那我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 时琉唇角不明显地翘了下,很快便淡去。 少女正身,也朝时思勇浅一作揖。 不待对方再说什么,时琉便领着雪晚下了结界已碎的擂台。料定今日不可能有人敢和她斗法比试了,时琉也不再做停留,便带雪晚径直离开了。 二人身后。 擂台之上,满面泪涟的时轻鸢愤恨收回眼神,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时思勇眼神斥责而停下了。 时思勇过去拎起女儿胳膊,微微一动,父女身影便从擂台上消失不见。 而更远一些的看台上。 两道中年人的身影并肩而立,站在一处藏匿气息的结界中。 他们正朝着演武场门口。 直到时琉与雪晚的身影消失。 “五弟,”时鼎天负手,眼眸深远地虚望着那处,“你如何看?” “看什么?” 站在时鼎天身旁那人便是时家五叔时良霈。 比起时家主挺立如松的身影,时良霈就显得松散也没正形多了。他正有下没下地修着指甲:“轻鸢吗?她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有人能收拾收拾她,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