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下几辆警车停下,罗琼此刻的心情,甚至出乎了她自己的预料,原以为的害怕和紧张远没有那么强烈,取而代之的是几日来第一次感到的坦然和轻松。 对罗琼而言,良心的谴责带来的痛苦,要远远胜于法律的惩罚。 自从知晓汇成公司投资失败,她对亲友的内疚,对家庭的愧悔,好似毒蛇啃噬着身心。 当昨日晚间,丈夫严锋的师伯已帮助自己一家还清了亲友们的借款,之后冯在鑫和严锋告知她此事“可能回来到的法律制裁”时,罗琼仅仅是略有一惊,之后便即释然。 此时的罗琼画了个淡妆,对着镜子涂抹着淡色的口红,穿着一身蓝色的衬衫和牛仔裤,整个人显得精干又简单。 镜中映出严锋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沮丧,罗琼见状笑道:“阿锋,你怎么垂头丧气的,好像要跟我生离死别,我不过是去弥补自己的错误而已,这是好事啊。” “小琼,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让你尽快出来的。”严锋有些焦虑道:“师伯说过的,你的情节不重,只要好好配合调查,这种情况通常看守所住半个月左右就取保了。“ “锋哥,答应我,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不想再因为我的愚蠢造成其他罪业了。”说到这里,罗琼坐到严锋身边,轻抚着他的脸道:“锋哥,当年你为了我们这个家被人设计,可你为了赎清罪业不怕坐牢。 今天我也不怕,我只害怕没有机会弥补我的过错。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此刻敲门声响起,罗琼知晓为愚蠢付出代价的时刻来临了,起身走出卧室,打开了那扇房门,迎接“洗礼”的到来。 柳一衷在车中观察情况,此前他要亲自带队,被吉浩坚决阻止,要求他守在指挥位,万一此行前来的十余名警力都拦不住这夫妇二人,则立即向市局特警队调度增援。 然而柳一衷无奈笑着叹了口气,他知晓还有一个理由,自己这个徒弟知晓师傅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怕万一动手时受伤,因此不让他冒险,可又不想让他有心理压力,因此给出了这个让他难以反驳的理由。 吉浩站在门口,旷奇牛就在他身旁,其他众人均是严阵以待。 然而出乎大家预料的是门开后见到的这位女士,却是气质温馨,又含有一抹风轻云淡的洒脱,毫无惊慌,也无恐惧,而是从容请众人进入家中。 旷奇牛瞧见迎面走来的严锋时,不由得双手一紧,这是他遇到高手时的反应,严锋的眼神步态和身姿,让旷奇牛发觉这是一位功力深厚的内家拳师,自己不是对手,若是对方夫妇二人反抗,已方十余人未必能够抵挡。 女子俊美贤淑,男子武艺高强,真是一对龙凤人物。 今天有可能与这样的人物对抗,旷奇牛心下很是感叹。 然而出乎旷奇牛预料的是当吉浩说明来意,出示传唤证后,罗琼并无激烈反应,伸出双手带上手铐后便随警察离开了。 而其丈夫严锋也并没有多言,只是默默送她离开——一场原以为很可能到来的暴风骤雨就这样“云开雾散”了。 “就这么简单?”在回队里的路上,柳一衷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向一位辅警问起了当时的情况,得到的答案令他大为吃惊。 此时罗琼在另一辆车上,由吉浩、旷奇牛以及三位辅警押送。 这对夫妇为何会如此淡然? 左思右想不得答案,又不好直接问犯罪嫌疑人,只能将之归结为两人“思想觉悟高”,柳一衷轻叹一口气,拨通了另一路抓捕组的电话。 另一路由抓捕由言笑君和诸葛玉心以及两名辅警开展,目标是一个名为“周成”的男子他虽然吸纳的投资额度并不是特别大,但却是落实其叔叔“周彬”犯罪事实的重要人物。 为了让周彬早日归案,尽快抓捕周成便已是当务之急。 “诸葛为什么不接听电话?”柳一衷担心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略略一想,拨通了辅警韩示答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后,终干被接通,柳一衷问道:“小韩,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可那边传来韩示答气喘吁吁的声音道:“柳队,我们抓住周成了,这人反抗得很厉害,刚把这人制服。”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现在赶过去。“柳一衷随即指挥驾驶员赶往周成的抓捕地点,同时告知了吉浩缘由,并安排吉浩先行开始对罗琼的讯问。 韩示答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