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素心情本就不佳,越听脸色越冷,垂在身侧的手也不由攥紧。 沈遮全程都在暗中观察大师姐,见状心惊胆战,连忙小声劝道:“师姐,冷静!” 明如素冷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事到如今,越发印证了诸长泱所说果然是对的。 孜久问名声颇盛,又极善经营。 大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昔日与诸多女修过从甚密的消息也被反复提及,却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大家反而都觉得他有本事。 而明如素与他的这一段,在世人眼里,也不过是众多“因爱成痴”的女修中的一个。 可以想象,若她今日当真傻不愣登地跑来抢亲,下场该是如何难堪。 幸好,幸好! 明如素心绪百转,目光向上,望向木阶的尽头。 随着长阶走尽,那里的景象也逐一呈现。 主楼正门高愈两丈,楼前为汉白玉砌成的月台,此时月台上花团锦簇,人影纷纷。 饶是如此,仍能一眼看出当中最出众的一位。 孜久问长得高大俊朗,今日一身红衣,更显神采奕奕,满面红光。 他与几名傧相正在门前迎宾,举手投足进退有度,尽显翩翩气度,很能博人好感。 原本按照成俗,该由孜久问将花青黛迎回御虚派,在师门完婚。 但长春楼主只此一个千金,对其极为宠爱,一定要亲自为女儿操办婚事。 御虚派在此事上倒不坚持,毕竟成亲之后,孜久问估计也要长留长春楼。 最后两方相商,决定让两个小辈先在沧波城成亲,再回御虚派摆宴,正式“过门”。 是以,本次受邀来沧波城观礼的客人,大都是长春楼的客人。 御虚派的掌门并未亲自到场,只派了几名弟子过来,作为孜久问的傧相。 当然,即便在长春楼这边,新娘也不方便抛头露面,一干对外事宜还是以新郎为主。 孜久问对这个安排很满意,毕竟以后要打理长春楼,就当是提前练手了。 此时迎宾,他也颇为费心,对各个宾客了然于心。 唯一令他头痛的一点,就是沧波城黑市太发达,有不少请帖经过黑市卖了出去。 这本来也没什么,任何一个大派举行盛宴,都会预留一些空白名帖以备不时之需,这些名帖,最后大多被一些有门路的人拿到,也算是一种扩展人脉的途径。 但这一次抢购名帖的,却多是以往与他有过暧昧的女修。 好在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往日对那些女修只管温柔体贴,却从不许下承诺。 除了一人。 想起明如素,孜久问心中还有淡淡的遗憾。 当初他对明如素确实是一见钟情,后来得知她是斩苍派掌门的首徒,更加上了心,原也是有意与她缘定。 当然,幸亏还没正式向她提亲,不然就错过花青黛了。 这些日子,明如素还数次上御虚派找他,一片痴情可见一般。 只可惜长春楼主对独女宠爱得紧,当初谈好的条件便是不允许他有二房…… 孜久问心头闪过种种,突然一旁担任傧相的师弟拉了他一下:“师兄,看那边。” 孜久问恍然回神,定睛一看,就见方才所想之人正迎面走来。 孜久问:! 明如素明艳如昔,脸色又极冷冽,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孜久问眉头当即蹙起,对明如素还有情意是一回事,见到她本人又是另一回事。 他对明如素太了解了,她的性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不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