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建在偌大皇宫中的殿室,便再无其他能看得入眼的家具,一幕徒有四壁的景象。 元博的脚步很轻,几乎不让里面的妇人有所察觉。 这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谁?为何来此?” 元博豁然转身,见到一个衣着朴素,甚至衣袖上还打着补丁的俊朗男子,手中提着一个木水桶,正警惕地望着他。 这令元博不无讶然,这男子居然能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而不被他察觉... 而眼前此人,不出意外的话,便是被打入冷宫深处的二皇子萧笙。 随着萧笙的说话,屋内的妇人警觉,此时开口道:“是笙儿回来了吗?” 元博目光落在萧笙身上,微微端详后,道:“见过二皇子!” 萧笙闻言,却似乎很抗拒“二皇子”这个名头,冷声道:“这位大人怕是叫错了吧?此间只有罪子萧笙,并没有所谓的二皇子。” 说完,便提着水桶走进了屋内。 元博轻笑,并未多言,跟着萧笙走了进去。 萧笙有此反应,乃是预料中事。 一个被囚禁了十余年的落魄皇子,多少会对这个朝廷有所忌恨。 他不愿以二皇子的名号自居,也是情有可原。 室中。 萧笙放下手中水桶后,走到那妇人身边,冷冷看向元博道:“这间冷宫十余年来,除了每月送来吃食的宫人之外,便再无外人踏足。母亲曾说过,余生若还有机会能走出冷宫,或许就只有身首异处的时候。所以,你是来杀我们的?” 他严肃冷峻的脸色,说着话,顺手接过了妇人手中剪线的剪刀,接道:“萧笙既为人子,自有孝道遵循。余,死不足惜,然欲动吾母,便得先杀了吾。” 萧笙紧握着剪刀,下一刻怒视元博,大有拼命的架势。 元博还未及表态。 但萧笙此时敢为母出头,便可见此人犹有孝义,令元博心中不禁对之多了一丝赞赏。 那妇人抬头,扫视了元博一眼,而后伸手拉了拉萧笙,柔声道:“吾儿莫要无礼,他若真是为杀人而来,根本不必亲自现身。你可曾认出他身上这套官服和脸上的面具?” 萧笙目光阴沉地盯着元博,回道:“认得!笙儿即便是化成了灰,也认得这张面具。十余年前,便是这张面具背后的人诬陷了母亲,并派人杀尽了母亲从母族带来的亲随...” “你既然认得,当也知道他要杀人,你我便必死无疑。而他自愿亲身前来,或许并非为了杀人。” “可是,母亲...” 妇人打断了萧笙,而后对着元博说道:“金面首座大驾光临,不知因何事而来?你应该不是十余年前那个人,否则便不会喊笙儿二皇子,对吗?” 元博点了点头,“吉娜公主说得对!十余年前的吐蕃第一才女,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一眼便看出本座此来并无杀心,那是否又猜到本座为何而来?” 眼前这妇人,便是大燕前任皇后,也是吐蕃王之女。 当年吐蕃国的第一才女,吉娜公主。 吉娜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笑了笑道:“你虽暂时没有杀心,但怕是已经接到了除去我母子二人的命令吧?而你亲自前来,放下杀心,不外乎是因为忌惮我母族吐蕃的影响力。同时,也为了笙儿而来。怎么?皇帝关了我们那么多年,现在想认回这个儿子了?” 元博道:“不错!背后确实有人想取尔等二人性命,而且不用我多说,公主也已经知道是谁。但有一点却是错的,本座暂时不杀你们,并非是忌惮吐蕃。也不是奉皇帝之命而来,只是自己单纯的想法。惜才而已...” “哦?惜才?何出此言?这里只有罪母逆子,何来你口中之才?” “二皇子箫笙,便是本座口中之才。二皇子虽被囚多年,但并未荒废学业。前年撰写的一册《论四国政》,此时便收录在大理寺的档案室中。本座一阅之后,便觉二皇子颇具惊才。” 闻言,原本沉默的萧笙一愕,哑然失声道:“你...你如何得到吾写的论政篇?” 元博笑道:“大理寺暗卫遍布天下,二皇子以为自己所写之书,并未外传。实则,早在两年前已经放到了陛下的桌上。” 箫笙大惊,一时哑口。 吉娜转而道:“那不知金面首座想如何惜才?吾儿虽小有聪慧,但缚手于此,亦是无用。你若想以他为凭,成自己私欲,却是惘然了。况且,皇帝也不会答应。” 元博眉目微闪道:“不瞒二位,陛下已遇刺昏迷,不可理政。现在是太子监国,离王摄政。两位若想活着走出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