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中。 太傅慕容秋山刚死不久,正值斋戒守孝期,全府上下都闭门不出。 但当得知是大理寺的人求见后,慕容海还是现身门口相见。 元博将一封事先写好的信交给慕容海,并嘱咐道:“阿海,往后这段时日我与崔三都不在京城。你除了要办好上官家的事情之外,仍要暗查京城突厥人的动向。还有,将此信交给慕容覃东,务必告知他,设法将离王萧天云暂时留在京城。此事,关乎上官家的安危。” “至于上官玉清...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慕容海接过书信,从交谈中得知,自上官锦入狱后,元博一直在暗中试图为上官家洗脱冤屈,并将上官玉清留在身边,心中大感震惊。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也并未急于询问元博相助上官家的理由。 而元博将这个足以令他被杀头的隐秘告知慕容海,便也是笃定了此人可信。 与慕容海告别后,二人回到元博府上。 宫女桂芝勤勉有加,早已在家中煮好了一桌的饭菜,元博便顺口将崔三留下吃饭。 席间闲聊着,两人有意无意向桂芝透露,即将离京公干的事情。 桂芝知道,便相当于公主知道。 而萧玥儿一旦得知元博不在京城,大概率便不会再贸然出宫。 如此,也算是向公主这位情人通报了自己的近况和动向。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 两人便在东城门前聚首,崔三拉着一辆马车出现。 元博看了看他身后,皱眉道:“怎么只有一辆马车?不是让你多雇佣几辆运货的车和脚夫吗?我们扮成贩货的米商,前往幽州。” 幽州平原盛产粮食,与苏、杭两地并称大燕三大粮仓。 因而,扮成米商去幽州,最能掩人耳目。 崔三笑道:“头儿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还是一队新入行的脚夫和车队,价钱便宜,还能给我们省点公费。虽然寺卿这次给我们幽州之行,批复了三百两银子的公费,但能省则省嘛。城中的脚夫四更就起身,此时已经在城外排队待客了。” 元博这才“哦”了一声,崔三是个“京城通”,这点倒是很熟悉。 果不其然! 出了东城门,天色犹暗,但城门两旁早已排满了车队和脚夫。 崔三离开了一会儿后,回来之时,对元博说已经安排妥当。 元博斜躺在车厢中微闭着眼,倒也没有多问,没多久便微酣起来。 而元博若知道崔三为了贪图便宜,都雇佣了些什么人的话,此时便不会有心情补眠。 此去幽州有数百里路程,以车队的速度,少说也得三四天才到。 这还是中途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前提下。 离京的第二天正午。 难得清闲无事的元博,正在车厢中与崔三漫无边际地闲聊着。 忽然,马车停止了前进,车厢外传来了无数人交头接耳的声音。 元博纳闷,掀开车帘,对陪同在车旁的一名脚夫,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停下?” 脚夫望了望前方,见到前方的官道上堵了一条长长的马车队,不用前去询问,便回道:“主家,我们路程已过半,现在到了铁沧江地界。过了这江,便一路通途了。可这铁沧江上的浮桥经常被冲垮,怕是被我们给撞上了。得等一等,等前方的人修好浮桥才能过去。” “修好大概要多久?” “说不定。少则几日,多则半月也有可能。主家赶时间?赶时间的话...” 元博没等那人说完话,就从车窗口缩回了脑袋。 而那说话的脚夫见此,竟微微错愕,而后脸上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元博沉默了片刻,对崔三说道:“三,铁沧江属于何地?此处浮桥经常失修,当地官府为何没有重视?” 崔三挠了挠头,“铁沧江横贯东西,起源西域天山,地势居高临下,中段汇聚了不少水量充沛的支流。到了这边,水势便变得湍急。官府倒是想大修浮桥,一劳永逸。但此江一到汛期,水势暴涨,便会冲垮浮桥,也是无奈。而过江后,便是幽州府管辖的地界。” “但现在仍是春季,远未到汛期啊。” “话虽如此,但铁沧江水量大,比其他河流汛期早,也是正常。” 元博大皱眉头,暗道:这要是在此处等上半个月,我那位天山师尊会不会等不及了? 便又掀开车帘,对车外的脚夫说道:“你们常年行走天下,可知想绕过前面的浮桥,还有其他途径吗?” 那脚夫似乎早知元博会再次询问,并未远离,此时回道:“有。改道进山间小路,八十里外有一段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