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 元博立于百官之中,脑子里却在思虑着自己的问题,完全没有将台上正在举行的登基大典当回事。 直到身边的官员纷纷跪下,大呼“万岁”之时,这才回过神来。 “...参见吾皇,圣太后...” 百官齐跪,异口同声。 台上,已然加冕的萧永难以掩饰自己此时的兴奋,悦然之色,学着脑中臆想了无数遍的国君姿态,摆袖喊出了那句“众卿平身”。 众人起身后,萧永身边的一名内侍太监便将一卷拟好的诏书交到他手中,并浅声道:“陛下,这是国策诏书,您需要亲自念出来。” 元博抬眼望去,饶是颇感意外。 新任的宫廷掌印太监,居然不是一早就投靠了上官瑛的德福。 德福本是萧天河的心腹太监,侍奉已有二十余年之久,深受萧天河的信任。 但就在萧天河遇刺昏迷当天,德福将元博约到了幽州行宫偏殿,面见上官瑛和谢坤坤。 元博因此认为德福实则早已背叛了萧天河,乃为上官瑛留在他身边的眼线。 一旦萧永上位,德福就必然是掌印总管太监。 然而,此时却未见德福身影,反而是换了一个面生的“新人”,不由使元博有些惊讶。 萧永点了点头,接过诏书,刚想开口时。 百官之中却走出一人,大喊了一声:“陛下且慢!” 赫然是当朝兵部尚书,颜烈。 萧永皱眉,神情淡然道:“颜爱卿,你有何事?” 依照祖制,新帝完成册封仪式后,第一件事便是宣布国策,并定下自己的“年号”。 此为要务,万般不该被当众打断,否则便是犯大不敬之罪。 而萧永此时平淡之色,既未见一丝不悦,也不显一丝意外,就像是一早就料到颜烈会跳出来一样。 “你可是有话要说?” 萧永复而将手中的诏书,又还给了身旁的掌印太监。 颜烈一本正襟,先是来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标准跪拜礼,俯身道:“陛下,微臣甘愿冒大不敬之罪,阻断陛下宣读国策文书。乃是觉得在此之前,当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办。” 萧永这时才故作惊讶与不悦,道:“嗯?你有何事要奏,居然比朕宣读国策还重要?” 听此,元博却心中轻笑,暗道:这就要跳出来了? 而后,将目光投向了此时也是一脸肃然、淡漠的萧天云。 颜烈一副义正严词的模样:“诛除奸逆之事!” “诛除奸逆?哼!颜烈,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堂上百官,皆是我大燕之栋梁,何来你口中的奸逆一说啊?而谁又是你口中的奸逆?” “禀陛下!试问,弑兄谋逆,祸乱朝纲,勾结外邦,通敌卖国之人,可算是奸逆?而微臣所说之人,便是...离王,萧天云!臣以为,宣告国策之前,当先除奸逆,正道纲常!” 颜烈跪着,字字语重道。 也没有过多废话,直接便点出了萧天云。 此话一出,顿时如水中投石,激起了百官一阵哗然。 萧永还未表态,大殿内已然议论声四起。 “颜尚书,你此言何意?何为弑兄谋逆,通敌卖国?把话说清楚!” “颜尚书此言,可是在隐晦先帝驾崩之事,有所蹊跷不成?” “通敌卖国之事,乃是前太子萧坚所为,又关离王何事?” “这位同僚恐怕是孤陋寡闻吧?本官听说,先帝驾崩当晚,离王将寝宫禁卫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并摒退了一众宫人,只留下几名陪侍。到了后半夜,先帝便驾崩了...” “...” 颜烈一语惊人,大殿内蓦然猜疑声四起。 萧永摆了摆自己龙袍长袖,却是一副微怒的神色,指着颜烈道:“颜烈,你此言何意?先帝乃病亡,此事已有太医院验明作证。何来弑兄谋逆一说?离王叔与先帝兄弟情深,乃是佳话。离王叔又怎会加害?你莫要信口雌黄,胡乱栽赃。若无证据,朕定罚不饶!” 他虽说得振振有词,不信离王有加害先帝的意思。 但眉宇间,却隐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喜色”。 颜烈高声道:“臣,胆敢冒死直言,便早已抱了必死之心。且,若无证据,又怎敢直言不讳?” 萧永道:“哦?那将你的证据交上来,先帝若真是遇害而亡,此事非同小可,恐危及国祚。朕,定当要查个清楚!” “是,陛下!” 颜烈应了一声,随后缓缓起身,眼神不善地盯了萧天云一眼,便转身大喊道: “将他带上来!当着陛下与百官的面,说出离王如何设计谋害先帝,致使先帝含恨而终的。” 话声刚落,殿外的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