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你舅舅去帮忙签字。” “他是做梦想屁吃。” 黎善难得说了句脏话,她是真没想到啊,黎红军居然脸那么大,他怎么好意思找张逐日的? “估计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苏卫清倒是能明白黎红军的心态,毕竟这年头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同意,偌大的厂子,能分到房子的工人又能有几个?更别说黎红军那一栋干部小院儿了。 “别说小院了,我要他连筒子楼都别想住进去。” 黎善虽然名字叫‘善’,却自诩不是个善人。 “断绝关系的声明登报了么?” “昨天就登了,现在估计整个纺织厂的人都知道了吧。” 不,是整个省城的人都知道了。 苏卫清直接登的省级报纸,还说了好话插了队,这才能这么快登报,其实无论何时,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划清关系都是令人不齿的,但要是那个父亲确实是个坏分子,那情况又不同了。 尤其苏卫清还写了一篇小作文,把一个年轻女同志从童年到青年时期所遭遇的所有痛苦全都写了出来,这样的划清关系,不仅不叫人不齿,相反,只叫人无比的心疼。 所以黎善的选择就不再是不孝,而是弃暗投明。 “省城的报纸不好买,县城的厂子多是干部级别的才会买一两份回来。” “那就是说黎红军看不到咯?”黎善急的立刻支起身子,连闭上的眼睛都睁开了。 “你起来做什么?快躺下。” 苏卫清站起来压着她的肩膀躺下,然后才继续说道:“你就安心吧,他肯定看得到,总有好事的把报纸给他。” 黎善:“……” 确实有道理。 黎红军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平时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 “那他估计要气死了。”想到黎红军看见报纸的表情,黎善就忍不住的高兴,她翻了个身,直接趴在床沿,歪着脑袋看着苏卫清:“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坏?” “坏?”苏卫清满脸懵,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亲爹遭殃,我却幸灾乐祸?” “比起当初他对你做的那些,你如今只不过断绝关系而已,已经很仁慈了。”苏卫清垂下眼睑,伸手捧住黎善的脸,对着她嫣红的唇狠狠地亲了下去,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一点儿都不觉得她‘坏’,相反,他觉得现在的她漂亮极了:“我要是你的话,我会比你做的更过分。” 苏卫清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他看起来有些懒散,但本质上,还是睚眦必报的人啊。 “哦?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黎善也来了兴趣,抬手圈住苏卫清的脖子。 苏卫清有些心猿意马。 新婚夫妻,分别半月。 世上还有他这么饥饿的男人么? 如今饕餮盛宴就在眼前,他却还得顾虑妻子疲倦的身体与精神,不能下手饱食一顿,他就不该姓苏,他该姓柳,名字也不该叫苏卫清,而是该叫柳下穗! “我啊……”哪怕脑子都昏沉了,嘴巴却还在回答问题。 “嗯?”黎善又摸摸他的耳朵。 苏卫清:“……” 这谁遭得住! 他抿了抿唇,轻咳一声,反倒稍稍清醒了些:“我会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黎善‘啊’了一声:“他老家虽然是个村,但也是富裕村呢。” 是真·水土肥美的地方,而且村干部特别靠谱,就最困难的那几年,村干部也没放卫星说自家亩产上万斤,老老实实交粮的结果就是,他们村那几年都快被其它沾亲带故的亲戚薅逛了,但要么说好人有好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