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宫。 鄢廷骋正由宫中的宫人,帮他换着一身衣袍。 那苏家的小姐和裴小姐正在花厅中等候着,说是两人互相小坐,闲聊几句的事情。 但刚刚在殿上的那一番观察,他心中却已经是有所选择了。 裴雪贞略带娇羞的模样,像是一块烙印似的,在他心中烙下了一个痕迹。 就如同那藕段般的手腕上,挂着的那一串红豆手钏似的。 轻涩的敲开了他一直紧闭着的心房。 自他当选了这太子之位后,他身边一直有着许多的人,但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接近着他。各带着目的,有所求。 他都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是太子的话。 这些围绕着他的人,很快便离他而去。 裴雪贞的出现,那羞涩的模样,满是崇拜的眼神。让他好像找到了被自己丢弃的曾经的自己。 鄢廷骋也未想过,会有人不是因为他是太子,只是因为他这个人。 便会将他的喜恶给记住。从而一念,便念了这么多年。 真心难得,亦是不得辜负。 正换了一件外袍的空档,关着的门忽然传来吱的一声响。 鄢廷骋站在人高的铜镜前,透过铜镜的反光,看到走进来的周皇后。 “母亲?” 周皇后面上有几分愠怒,看了一眼殿内伺候的宫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宫与太子有些话要说,本宫没让你们进来,谁都不准进来。” 殿内的宫人纷纷应了声,低眉顺眼的退出了内宫。 殿门咔的一声,被重新带上。 “母后,什么事情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啪的一声响—— 话还没有说完,周皇后的巴掌已经落在了鄢廷骋的脸上。 鄢廷骋的脸被打的偏向一侧,一个巴掌印,在鄢廷骋的脸上浮现。 “你怎么这般蠢笨?本宫在殿上的言语,在你瞧来难道不过是怜衣戏子?做出来给你逗乐玩笑的而不成?” 周皇后的脸色因为怒意,变得扭曲:“若是本宫知道你如愚木,连本宫的用意都看不明白,还不如当初未曾生下你为好。” 鄢廷骋抬手摸了摸脸颊,从小到大,周皇后对他一直都颇为严厉。 事事不容他有半步错处,只要是有丝毫不对,轻则说教,重则打骂。 鄢廷骋的手按着脸上的那个印记,又是发胀,又是发疼。烧的有些难受。 垂着眸,心中一股怒意和怨恨,翻腾着。 怅然道:母后,这般打我,可是因为裴大小姐?难道母后不知道,裴大小姐在京城之中是何名声吗?她瞧着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但是与鄢廷恩和蒋状元都是有些不清不楚。” “儿臣怎么能接受这种女子,入我王府?儿臣那怕是见她一眼,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周皇后叹了一口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道:“是吗?听说?可有实证?” “这还要什么实证?”鄢廷骋神色激动道:“若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在说她是的时候,那她便已经是了。无需再去证明什么。” “这是身为太子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周皇后恨恨的看着鄢廷骋:“本宫一直把你当做储君来培养。教你帝王心术,教你用人之道。现在瞧来,却都是白教了。看样子,刚刚若是本宫不在殿上将你拦住的话,你是准备就将刚刚的那一番话给说出来?” 鄢廷骋没有说话,但脸上不服的神色却是暴露了一切。 “你这个蠢货。”周皇后有些心力交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难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你在宫中见过那么多的人,难道连最基本的见人识人,都做不到吗?那裴舒看上去,是你所说的那般浪荡女子吗?” 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殿内的火气传到宫外,让在殿门外你候着的宫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将头垂的更低了几分。 “母后应当知道,一个人演戏的功夫是有多好。裴舒这种在各种男子之间如鱼得水的之人,演技自然更是上乘。瞧不穿,也不足为奇。” “你,你,你……” 周皇后听着鄢廷骋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若不是眼看着他从自己的肚子中爬出来的。 都要怀疑,自己这般深谙算计,城府颇深之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来。 两人对立站着剑拔弩张,场面变得有些难以收拾。 最终,还是周皇后退了一步。 一手扶住有些涨的发疼的额角,开口道。 “罢了,罢了。此事本宫不想与你继续争论。不过本宫相信自己的直觉。裴舒不是一个会与男子纠缠不清的世家小姐。现在,你按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