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贞乖巧的伏在王氏身侧,时不时的捶腿捏肩。 时刻还瞧着王氏手上的茶盏,一旁的下人见着王氏的茶盏要添水。 裴雪贞也是抢在了前头做了。 耳朵听着王氏和老夫人说话,偶尔还能接上两句。也能逗的王氏和老夫人喜笑颜开。 裴舒不自觉的蹙了眉,曾几何时起,裴雪贞竟然和她印象中的模样千差万别了。 以前的裴雪贞,总是那样怯生生的样子,眼眶里总好像是有一汪泪似的。带着几分胆怯和害怕。 如今这一套待人接物的手段,全然不是过去的裴雪贞能做得出来。 若不是自己以前看走了眼,那只能说。王氏调教人当真还是有一套的。 裴舒带着绿竹和小安子走入了屋内,听着声音,王氏和老夫人转过头来。 瞧着走进来的裴锦,两人原本还笑着的模样,一瞬间也是收敛了起来。 裴老夫人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裴舒,端起案几边上上好的寒潭茉莉,如老牛饮水似的,灌了一口,顺了顺气。 才是道:“舒姐也来了啊。” 裴舒做的极为恭敬:“是,见过祖母,见过母亲。李嬷嬷说要为过几日入宫参选良娣之事,为我和妹妹训话,自然是不敢耽搁的。连忙就是过来了。” 王氏听着良娣参选四个字,只觉得额头上的一根筋不受控制的跳动着,扯得她脑仁一下下的发疼。 若不是裴锦……又怎么会轮到这两个贱人。 裴雪贞缓缓的从王氏身后端了一盏茶,到王氏身侧:“母亲,刚刚您和母亲聊了这么久了,也应该是有些口干了吧。你且先喝口水,润一润吧。” 王氏瞧了一眼裴雪贞,面上才是浮起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裴雪贞乘着夜色来找自己的时候。说愿意以王氏马首是瞻,只求王氏能够赐她一个前程。 那天,是她从定宁公主府上回来的第二日。 裴锦的事情,还让她心力交瘁。对于裴雪贞此番的毛遂自荐,自然是无法不迁怒的。 更何况,裴雪贞性子本就软弱的很,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事? 便是随口让李嬷嬷去外头传了一句。 事事皆是要看诚心,若是裴雪贞真的有这样的诚心。那便在荷香院中,跪上一夜,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裴雪贞的话。那她便给裴雪贞挣一个前程。 说完,王氏便是没当一回事的去睡下了。 如今已经快入十二月余,白日都能见到几分冷意。更不用说是入夜。 院子中铺着的是质地极为坚硬的大青石板,寻常人跪上半个时辰,便是双膝又红又肿,莫说是一夜了。 王氏打心里就没觉得裴雪贞,能真的在雪夜中跪上一整夜。 直到第二日,王氏刚醒,李嬷嬷便是连忙到身边应话。与她说了一声,王氏走到院子中,才看到浑身抖个不停,却依然跪在院中的裴雪贞。 连忙让人将裴雪贞扶回了屋里,叫了大夫来好生的养着。 思衬着,有时候性子绵软,许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 起码……性子软,说明了是好拿捏的。有个裴舒在,就已经让她颇为头痛了。 王氏满意的接过裴雪贞递过来的茶,故意道:“贞儿还是稳重的多了。甚得我心呢。” 裴雪贞脸上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母亲谬赞了,女儿只是做了女儿应该作做的事情而已。” 看着王氏将茶水送入口中,一盏茶,一滴不漏的全部入了口中。 裴雪贞眼中闪过几分幽幽的光彩,全部喝下去才是好的,多喝些,喝的越多才是越好呢。 王氏一盏用完,抿了抿唇,似是在回味一般:“这茶是什么?喝着有些甜甜的。竟然颇为生津,且喝了一盏又是想着再喝一盏,真是奇妙。” 裴雪贞不动神色的将茶盏接过,低声道:“最近念及着母亲夜里睡得很晚,白日瞧着都没什么精神。于是让大夫开了一些安神补气的茶水。母亲觉得喜欢就好。”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王氏似是欢心到了极点一般,握着裴雪贞的手,抚了又抚,脸上满是感叹。 “也就只有你有这样的孝心,时时还想着母亲的身子,倒是不像某些人……” 话未明言,却是用眼角的余光白了一眼裴舒。 又是将目光收回,对着裴雪贞,温言软语着。 裴舒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她明白王氏的用意。 她如今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法子。那么便用各种法子膈应她,恶心她。 只是……这种小把戏,她向来也是不在乎的。比起在定宁公主府上时,被定宁公主恶言相向,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