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知晓，有菀嫔在。那么便不会这么容易地让她得了魁首。 只是她的琴意…… 裴舒笑了笑，她又怎么会说不出。只是现在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言之，那么她的那份恨，便只能暂时掩埋起来了。 “臣女可说的。”裴舒背脊挺得极为的直：“是杀！” “世间人人对于女子皆有错误的判断，认为女子只能够奏得出，如凤求凰，如半浮生那般空灵，蜿蜒的曲子。只觉得杀破狼这般多用在战场之上的曲子，若出自女子之手，那只会变了意境。” “今日，我用这一曲杀破狼，既是要打破男子对女子的偏见。亦是要将这一首曲子，献给大夏。战场之上，无数大夏男儿为了国土奋勇杀敌，甚至有可能身陨战场，一具完整的尸首都难以运回。” “我敬重他们，敬重为大夏奉献到最后的每一位战士的英灵。借以此曲，告慰所有为了大夏朝献出生命的战士之英魂。” “以金戈之声平天下战事，以肃杀之声定边疆安邦，以烽火狼烟慰战士之魂。此便为我的——意。” 殿内众人目光全部都放在了殿中的裴舒身上。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透着无比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谁都无法联想到，这话竟然会是从裴舒的口中说出来。如此高的立意，如此决绝的琴意。又有何人还能再去质疑呢？ “好！好！好！” 连着三个好字，从殿外传了进来。没有回头的裴舒，唇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她知道，她赌赢了。 一声尖锐的太监声音传进来：“皇上到！裴将军到！” 殿内众人纷纷跪下，裴舒也压低了身形，只看见一道明黄的身影从身前踱步而过。 裴无涯跟在皇帝的身后一同进了殿内，当瞧见裴舒的时候，神色极为的复杂。能够得了皇帝的夸赞固然是好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裴舒，而非裴锦。 皇帝坐下之后，让众人免礼平身。 裴舒起身，依然端了十足的仪态，丝毫没有因为面见圣上而有丝毫的慌乱。一举一动全然是世家贵女的风范。 皇帝赞许道：“裴爱卿，你这府上的嫡女。果然是十分有教养，也不愧是将门虎女，有你的风范，且虽是女子之身，但这胆色和眼界，却是丝毫不输于男儿啊。” 裴无涯站在下首，闻言，也是颔首点头：“陛下谬赞了，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怕不过是多读了几日书，勉强懂了些道理罢了。” 裴舒垂着眸，很好地掩下了心中的念想。 其实，那一首杀破狼，并非是她的一时兴起。在等着那六弦琴的时候，她曾回身看向了殿门外，她隐隐约约瞧见了一抹明黄之色。 那抹明黄之色离着自己还比较远，且瞧着来的方向便是这里。 宫中能够着了明黄色的人，裴舒脑海中瞬间有了答案。 她既然要赢，那么光是这几个考官还是不够的，她还要征服那个真正万人之上的人。 她故意用了战曲杀破狼，更是引出了刚刚那一番论调。 果不其然，全数被皇帝给听了去。她算无遗漏，能为自己博来一个更好的前程，便足够了。 皇帝开口道：“裴家的小姐，且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裴舒乖顺地抬起头，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了那传闻中的皇帝陛下。那么的神秘，那么的高不可攀，若是放在还是商贾世家的林家。 只怕是一生难得见了皇帝一面。 裴舒看着，那皇帝生得还算俊朗。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眼角也爬上了一些细纹，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极为的有精神，透着些儒雅之气。 皇帝看着裴舒，脑海中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只是那一瞬间，却是如同电流一般的划过，又如同电流一般的转瞬即逝。 只是点了点头：“不错，模样生得也清秀。倒是裴府会教养啊。” “诸位觉得，此局胜的胜者，应当为谁啊？” 有皇帝这般地说了，那么胜者是谁，几乎是不言而喻了。 当即，女官端着写有头名之人名字的折子便是走了下来。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神色中，开口道：“此次，琴艺一甲之人，为裴家大小姐——裴舒！” 这个结果，既是意外，又好像并不意外。 裴舒直直地站在那里，面上无悲无喜，仿佛极为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裴锦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要坍塌了，她在自己最为得意的一项上，竟然输给了裴舒。 她只觉得耳边不断地传来尖锐的声音，那声音几乎掩盖下了女官接下来报出的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名字。 只是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