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抹了把泪,脸上是上来了。心疼地拉着裴舒的手腕。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湿哒哒的?可是在宫中出了事情?早知道小姐在宫中会遭了这一番事情,奴婢无论如何都是要跟着小姐才是了。” 红珠也是迎了上来,一把便是将绿竹给挤到了一边去。绿竹险些没有站稳,摔在地上。 红珠:“绿竹姐,你快些去给小姐烧点热水来。我先带小姐去洗漱,你可别冻着小姐了。” 裴舒深深地看着红珠,只觉得奇怪。 按照记忆,红珠是王氏送给自己的丫头,和绿竹同是一品丫头,两人不分高低。可此时红珠的一些作态,显然是把自己看得要比绿竹更高上一些。 而她更未想明白的是,绿竹是曲氏留给裴舒的人,从小忠心耿耿,她为何会更亲信红珠一些呢? 红珠被裴舒看得有些莫名,那似是审视般的眸光,让红珠有些心中发寒:“小……小姐,可是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您这般地看着奴婢?” 裴舒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冷罢了。” 红珠听罢,便更是得意,向着绿竹招呼着:“绿竹姐,你听到了吗?小姐都说冷了,你还不快些去烧水?难道你要冷死小姐不成?” 绿竹没有说什么,似乎是习惯了,点点头便下去了。 院子里的丫头不多,但手脚还算是麻利。裴舒也算是见识了官吏人家那繁复的规矩,本是让人舒服的沐浴。她反倒是越洗越乏了。 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小屋内的桌上已经是摆上了菜肴了,绿竹已经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侍宴。 裴舒看得奇怪:“红珠呢?” 红珠这个人是个极巧妙的丫头,她在刚刚沐浴的时候,便注意到,任何轻松讨巧的活计,她都是冲在最前面。而稍微要废些功夫的事情,都是瞧不见她人影的。 按照府中规矩,她用膳,两个丫头要一同伺候才是。现在却是只瞧见绿竹,不见红珠。 绿竹以为是裴舒非要红珠侍候不可,有些着急:“小姐,红珠姑娘可做的,奴婢也都可做的。” 裴舒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绿竹误会了她的意思。 轻笑了两声,也是坐下了:“无事,那吃饭吧。” 落了座,裴舒看着满桌的菜色,皱了眉头,半晌都没有动筷。 酱烧猪肘,元宝肉,甜烧白……一些她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整张桌子上,竟然是满满当当的放了一整张桌子的肉食。又油又腻,只是看着她都饱了。 “小姐,你怎么不吃啊?这些是大夫人专门找的厨子,替小姐做的料理。”绿竹想替裴舒布菜,夹了一块脱骨的肉放到裴舒的碗中。 “专门为我?”裴舒似是抓住了什么点。 绿竹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却也是知道什么说什么:“是了,小时候小姐身子弱,一阵风便能吹走似的。夫人便专门请了厨子来为小姐滋补,一来二去便把小姐的口味给养出来了。三餐要见荤腥,不然不吃。越是油润,甜口的,小姐便越是喜欢。” “虽然奴婢觉得,总是吃这些大荤之物,对身体不好,可小姐若是喜欢……” “都撤下去吧。” “什么?”绿竹以为自己听错了。 裴舒低头瞧了瞧自己这痴肥的身子,便知道这是如何来的了,不得不说,王氏好手段。 只是她看过些医书,总是吃这些肥腻之物,易堵塞气血,造成郁结。不论是为女子之容,还是身体康健,日后都不能这么吃了。 裴舒看了看桌上的菜色,指着一碗鱼丸清汤道:“除了这个,其它都赏给院子中的人吧。我今日落了水伤了脾胃,没什么胃口。” 在绿竹让人将餐食给取下去时,又是道:“与他们说上一声,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不要去外人说了去。” 底下的人,平日菜色吃食并无太多油水,荤腥除开年节便更是难瞧见。 她这般举措,倒还能在仆人前落个好,算是一举两得的事。 绿竹意外,却也没有多问,连忙去做了。回来后站在裴舒身边,没有多言,只是觉得小姐自宫中回来一趟之后,便是不一样了。 “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裴舒想了想,和以前的裴舒比起来,她的确是不一样了。毕竟,按照老路走也会不得善终的话,那她就只能仰仗自己了。 裴舒抿了一口汤,淡声道:“入宫这一趟,让我看明白了许多事情,既然有的路走不通了,那便不如不走吧。” 一顿,又是想起来正事:“绿竹,如今是什么日子?” “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