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跟着孺人好呀!”
“还是孺人心善呐!”
任芸勾唇笑了笑,最后道:“我带走可以,但是有条件,得让刘青改成母姓,落户我公婆家,也算是看在我那早逝的小姑子份上了……不知刘族长可答应?”
刘族长被点名,顿时怔了怔,随即迟疑道:“这……”
“哎呀村长,不就改个姓嘛,有啥好犹豫的!”
“就是,刘槐被除族,他这一脉的子孙自然也不归咱们刘家了,管他跟父姓还是母姓哩!”
“那林菽也是个可怜人,我倒觉着孩子随母姓挺好,林菽若泉下有知,定然也是感激欣慰的。”
刘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连告慰林菽亡灵的话都想出来了,刘氏族长还能不明不白他们的意思?就是怕刘青送不出去,又要扔到他们手上呗!
“唉!”刘氏族长一声叹息,仿佛经过了艰难的决断一般,道,“既然如此,此事便这么定了吧!”
任芸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原本还以为给刘青迁户改姓的事,得要跟那刘氏族长拉扯一番的,却没想到刘家人对刘青如此避之不及,倒是她想多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家里头早已有人去县衙报案了……你们要除族就抓紧些,不然等刘槐人赃并获,消息一传开,你们再除族可就晚了。”任芸淡淡开口道。
刘氏族长刚想点头,却忽听马蹄声,只见一个少年骑着一匹枣红马奔到他们近前,随后冲着任芸大声道:“娘,刘槐被衙役抓走啦,人赃并获!”
刘氏族长一听,眼前陡然一黑。
若说方才他还存了几分侥幸心理,万一偷圣物的不是刘槐而是弄错了人,亦或者是刘槐行事周密没留下把柄,只要找不到人和赃物,此事就还有余地……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逮到了!
刘氏族长慌忙挥着手,大声喊道:“快,快去拿族谱!除族,除族!”
刘氏族人立马都忙活开了,开祠堂,请族老,取族谱,除族……甚至还未等到县衙那边宣判刘槐秋后处斩,刘家人的一整套流程就已经走完了。
几日后。
山头的一个坟包前,少年含泪对着墓碑磕着头。
“娘,我改姓了……”
“舅母把我的户籍迁到了阿公家,再由林氏族老做主,把我过继到了舅母家……”
“娘也不用再担心我了,我今后,便是真正的林家人了。”
少年祭拜完,擦干眼泪,转身而去。
山风拂过,微微吹动坟头的青草,仿佛在跟离去的少年轻声告别。
从此,世间再无刘青,只有少年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