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芸边走边逛,顺便买好了过端午节必备的艾草、菖蒲和雄黄酒。
林善举和刘青到底是年轻孩子爱凑热闹,在前头蹦蹦跳跳,恨不得把每个摊位上卖的东西都细细瞧上一遍。
自然,逛了一路后,两人手上也大包小包的,采买了不少东西。
就在刘青跟着林善举来到一个买糖葫芦的小贩跟前时,却忽听一旁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哎呀,这不是刘槐的儿子刘青吗?”
一听到“刘槐”这个名字,刘青拿着糖葫芦的手顿时一僵,一整个就愣在了当场。
一旁的林善举不觉蹙了蹙眉,转过身来将刘青挡在自己身后。随后望着那说话之人,一脸的警惕。
见刘青抿着嘴盯着自己不说话,那人又道:“刘青,我是你堂伯娘呀……你还记得不?”
说着也没等刘青开口,便忍不住咋舌道:“哎呀呀,这大半年不见,你这孩子可变了样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哩!”
倒不是这刘家伯娘夸张,确实是刘青这大半年来变化挺大。
原先干瘦干瘦的,可以说就是个皮包骨头,身上穿的衣裳也一直都是破破烂烂的,就跟个乞丐似的。
现如今这脸上身上都不仅有肉了,个头也窜高了些,最主要的是精神气还十足,哪里还有当初被他亲爹虐待到麻木无神的样子?
再瞅瞅身上这衣裳,居然还是绣了花样的细棉布,可比自己穿的都要好……
刘家伯娘盯着刘青好一番地细细打量,眼中渐渐露出了几分疑惑。
不是说刘青这孩子是以身抵债,被刘槐给扔到了林家去做苦活儿去的么?
怎么瞧他这副样子,不像是干活儿的,倒像是享了福了?……
面对对方质疑的目光,刘青的脸色不觉白了白,抿着嘴唇,整张脸都因为紧张绷紧了。
就在他慌乱之时,忽听舅母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青你个臭小子,怎么让你买个糖葫芦还磨磨唧唧的?每天赏你吃那么多剩饭,居然连这点事儿都干不好!”
语气中透着不耐烦,还有几分高高在上。
刘青不觉怔了怔,抬眼望过去,便正好瞧见了任芸眨了眨眼,给他递过来一个眼色。
刘青自然明白了舅母的用意,于是立马垂下脑袋,露出了一副怯弱畏惧的瑟缩模样来。
任芸的目光落在刘家伯娘身上,仿佛这才瞧见了她一般,冷着一张脸开口道:“哟,这是哪位?跟这小子认识?”
刘家伯娘打量了任芸一眼,随即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应该就是林家的主母。一时间,脸上不觉露出了敬畏的神色来。
如今十里八乡的谁人不知,那林家的夫人现在可了不得了,被当今圣上亲封了九品诰命孺人,如今可是官身呢!
“哎呦,这位是林家夫人吧?草民见过孺人!”刘家伯娘慌忙朝任芸拜了拜。
任芸瞥了一眼,语气冷淡道:“行了,我只是出来逛庙会的,用不着拜我……你跟刘青认识?”
刘家伯娘忙捧着笑脸道:“对,我家那位跟他爹是堂兄弟,这孩子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哦,原来是刘家的亲戚呀……”任芸一副不咸不淡的语气,转而道,“那刘槐尽是个占便宜的,欠了我的债不想还,倒把他儿子给扔我这儿了……”
“你说说,就这么点大的人,就是从早干到晚,还能抵得上一个大人干的活儿?我还得倒贴管他的饭,可真是把我亏大发了!”
那刘家伯娘忙跟着附和道:“是是是,那刘槐向来不是个东西……”
说着觑了任芸一眼,又捧着笑脸道:“也多亏孺人您心肠好儿,把这孩子留下干活儿了,瞧瞧,如今在您家,养的多好!~”
任芸哼了哼,道:“那倒是,我家伙食那么好,便是剩菜剩饭,里面的油水也足够养人的。”
“是是是,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