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了点头,从容地接受了他的道谢,随后望着他认真道:“我家每日上午在桥口那边卖灌汤包,你若是做好决定,便可来找我。” 目送那一家子离开后,周木寅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回牙行,却在进门时,被那几个牙子拦住。 “你们这是何意?”周木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卢哥恶狠狠地瞪着他:“周木寅,你今日是成心与我作对了!” “没瞧出来你竟是只白眼狼,亏我们瞧你是新来的,还一直关照你!”另一个牙子跟着骂道。 “关照?”周木寅都快被气笑了,这几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了,“让我端茶送水却不肯我接客,这叫关照?把瞧不上的客人强塞给我,这叫关照?眼瞧着买卖要成功又想从我手里抢回去,这也叫关照?” “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的关照法?”周木寅露出嘲讽的冷笑,“这样的关照,不要也罢!” 几个牙子没想到向来瞧着老实听话的周木寅,这会儿居然会如此出言顶嘴,登时气急败坏道: “啊呸!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自己没本事,还怪我们抢你的生意?” “就是,一个新来的,难不成还妄想爬到咱们头上?” 周木寅捏紧了拳头,面无表情道:“不该是我的,我不会去抢,但该是我的,我以后也不会相让。” 说着,便不顾阻拦自己的手,迈步进了牙行。 “好你个周木寅,咱们等着瞧!” 听着身后传来的叫骂声,周木寅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前走。待离了那些人的视线,一直挺直的脊背,这才放松下来。 说实话,之前再怎么排挤欺负他,他作为一个新来的都忍了。若非今日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自己也不至于这般同他们撕破脸…… 但总归,该得的银子是保住了。 “娘,你说周大哥会答应做咱家的账房吗?” 回去的路上,林善举忍不住问任芸。 “若是没有方才那一出,娘觉着他不一定会答应。”任芸说着微微蹙眉,道,“但是经过方才之事,若是他还待在牙行,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 林善举点头道:“那些人都太坏啦,周大哥待在牙行指定还会被欺负,还不如来咱家呢!”任芸笑笑:“或许,会来吧。” 周木寅自然知道经过这一闹,自己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 但他只当那几个牙子会刁难他,却不曾想,当日那周记牙行的东家,也就是他那远房亲戚周正申,会丝毫不顾及情面地将他好一通骂。 “我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把你留在牙行做事,你倒好,来这么久了没成过一单买卖!” “活儿做不好不提,现如今居然仗着远亲的身份在牙行作威作福,明目张胆地抢起旁人的生意来了!” “周木寅,你简直丢了咱周氏族人的脸!” 周木寅望着那几个牙子恶人先告状的窃笑嘴角,耳中听着那位远房族兄不分青红皂白的数落…… 那一瞬间,他忽然就笑了。 他感觉自己都懒得解释了,是非对错有什么重要的,旁人看不惯你,白的都能给你抹成黑的。 而他这个远房族兄,这会儿来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先前却对他在牙行受到的欺压不闻不问,别人联手诬陷自己,他却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曾给自己…… “你笑什么?犯了错居然还摆出这般态度!可见你平日里在牙行就是这般猖狂!”周正申指着他骂道。 “这活儿你若是还想干,就给我安分点!不想干就直接滚蛋吧!” 听到这里,周木寅心中冷笑,怕是就等着对他说这最后一句话吧。 他这一脉原本就是旁支,这周正申如今已经是嫡系的掌权人,自然瞧不上他这个远房亲戚了。 周木寅面无表情地朝他伸出手,摊开掌心,淡淡道: “我自然要走,今日的二两佣金是我应得的,付完我就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正申见他伸手要钱,不由地愈加恼火。 “这单买卖是在我手上成交的,衙门备案的契书上也有我的落款,若是得不到我应得的酬劳,我也不介意去衙门告一状。” 周木寅声音平静,语气却很坚定。 “听闻和光县的县令大人公允,定会为我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