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整个空间已经被真菌填满,成了一片真菌的海洋,无数种未知的菌子在其中繁衍壮大,彼此侵略,厮杀,以最本质最原始的方式争夺着生存的空间,有因此而互相融合,最终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与外界截然不同但同样瑰丽的特殊生态。 菌毯将地面,将墙壁与天花板完全铺实,柱子上爬满了一层层如同和鳞片一样的各种各样的蘑菇。 巨大的,仿佛是骑士的长枪,又如合着的伞一般的巨大菌柱,想要刺开天穹,轻轻一敲了敲,如雾,如霾一般的孢子便如雨般落下。 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一旁几根如同巨型棒棒糖一般高低错落有致的长着的菌种灯笼,随着孢子洒落,沾染,微微亮起。 地面上,一大捧如同满天星一般的未知菌种铺开,靠着发霉的板凳。 五彩缤纷,形态各异,异常漂亮的未知菌子从木质的桌面上生出,好像是一桌丰盛的自然。 天花板上爬满长有锋锐叶子,白色的,带有透明质感的藤蔓,一根根的垂下来,朝着周围菌子侵略。 台阶上,如食人花般凶残的菌种,如活物张牙舞爪。 原本的摆设,各种现代工具之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各色菌子,形成了各种依托此将此融入其中的环境。 大多数菌种的身上都散发着幽蓝色淡淡的荧光,虽然单个不算亮,但无数个植物身上的光汇聚在一起却也成了光明。 哪怕不要手电,对于常人而言也能隐约的看见其中的样子。 对于张灵均,更是如若白昼,与正常没有丝毫的区别。 他打量着这个世界,不由而想到了张怀素坐化之地的样子,有一些像,只是没有那里空间广阔,同时其中的生态也没有那般瑰丽、复杂。 不过比起只是在照片中的窥见一角,这会儿亲眼所见便胜过了一切。 当然,这会儿比起探究这瑰丽的无比复杂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还是找到阳木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这个真菌环境复杂而又拥挤,因此人走过的痕迹比起刚刚走廊里面还要更加的明显,能够看出,阳木是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张灵均打算顺路跟上去,但刚刚还没走几步,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寒意,整个人不由而僵在原地。 这是… 好像是有人,有什么东西隐藏在真菌灵中满怀恶意的注视着自己。 张灵均敏锐的感觉到隐藏在暗中的目光,冰冷,混乱,疯狂。 是谁? 阳木?不,应该不是他? 他不会这般充满着恶意,就算是有什么意外,阳木的话,也无法做到注视着自己而无法发现其人在何处。 甚至要不是那目光的恶意太过浓烈藏也藏不住,自己都无法发现其注视,这绝对不是阳木可以做到的,他的感知没有这么强大。 能够做到这点意味着感知的覆盖,这种情况,至今张灵均也只在那些老鼠人的身上,以及与此有关的阮星身上碰到过。 张灵均不由得握紧一直在手中的匕首,同时装在口袋里的手枪也悄悄的打开保险,脚下小心的,慢慢的后退,打算退回到狭窄的走廊。 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到一道轻微的风不知从何处而起,恍然看见一道穿着白色衣服的鬼魅人影出现在那菌柱旁边,集中注意力却又消失。 下一刻,那白色的鬼魅又出现在另一边桌子旁。 瞳孔锁定而去只有被风吹动摇晃的满天星在表明痕迹。 张灵均脚步加速后退,砰的一声撞在了实处,心里刚刚松下,却发现与对面墙壁的距离有些不对,与此同时后脖颈感觉到了轻微的气流吹拂,有什么人在背后呼吸。 皮肤瞬间绷紧,随着一声怪叫,紧握着的刀刃便向后挥出。 刷… 然后却砍了一个空。 身后半个人影都不见。 张灵均脚步不停后退靠在墙上,一边微微的喘着,左右看着,走廊空荡荡的,不知刚刚那是人是鬼,好像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忽然一点如同灰尘杂草一般的菌丝落下,落在鼻子上。 瞬间抬起头。 就见一个看着怪异至极的家伙背靠在走廊天花板上的菌毯上,纤细却尖锐有力的爪子扣在墙上,好像是猫戏老鼠一般看着自己。 这是…‘商’,老鼠人… 嘴巴向前凸起,带着胡须的尖嘴顶着鼻子,抽动间狰狞参差的牙齿若隐若现,好像纽扣一般圆润的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看,薄而大的招风耳长着绒毛,如果仅看这头,与着黄皮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