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元闻言变了神色, 脑门上顿时渗出汗来,忙跪下请罪“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啊” “臣自知有罪不敢辩驳, 然而今大敌当前,还是先退敌, 保我江山为要啊等到敌军退去,陛下如何处置,臣都绝无怨言” 水野元言辞恳切, 句句发自肺腑,但平村雄一却不想轻易放过参倒他的大好机会,当下鼻中重重一哼“先前成河景兵败云垂关时,我记得左相也是这么说的, 还说什么扬含城有覆水之险, 定当万无一失。然而今火之国即将兵临城下,左相又拿这番话来搪塞陛下,莫不是觉得陛下可欺” 平村雄一的话字字切在要点上,就是想辩驳也难以下手。此时跪在地上的水野元纵然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也顾不上他,而是不得不先过了大名这关“陛下, 臣,臣” “够了” 大名的怒吼成功让朝堂恢复了寂静。他站起身来,俯视着群臣, 蕴着怒火的眸子挨个扫过各怀心思的众人, 最终落在了平村雄一的身上“那依右相看,现下该当如何” 这一句话,就表明了大名的态度。 不说水野元心中一沉,平村雄一依旧面色如常, 从容答道“陛下,臣的主张未变。臣以为当立即遣使去大名府,停战议和。”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低声的议论。 “陛下,当初与火之国开战前臣就曾说过,重燃战火,耗损国力,生灵涂炭。若是胜还好,若是败不但元气大伤,亦要遭受战败之辱。” 平村雄一似乎没看到大名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继续道“恕臣直言,倘若我们面对的是月之国这样的小国,几乎有全胜的把握,则臣自当全力支持;然而火之国地域辽阔国富兵强,纵使近年有所不济,亦不是我等可轻易匹敌。土之国自北望之战后十损七八,虽与我同盟,但其南有风之国掣肘,还能有多少余力应付火之国呢” “陛下忧心木叶成我之大患,想逼火之国剪除。可木叶既已成形,陛下再攻,焉能不为此利刃所伤而事实证明,臣的推测不无道理,即便临时促雷之国忍族结为同盟,亦不是木叶的对手。而今火之国大军将至,国内人心惶惶,唯有求和,才能保全逸阳城,修生养息,以图再战。” 平村雄一话音落下,大殿内再次落针可闻。 “那依卿之见,当派何人为使呢” 众人闻言愕然。谁不清楚自家大名的暴脾气,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当场劈头盖脸一顿骂,谁知他方才的怒火仿佛瞬间门烟消云散,竟一口答应下来。 平村雄一也十分意外,怔了片刻才说“以臣愚见,当遣上次出使之人携国书再往大名府,以表诚意。” “准。”大名沉声道,“此事朕还需详加斟酌,再做决定。退朝。” “退朝” 平村雄一怔怔地看着大名匆匆走向后殿,心下升起一团疑云。水野元从地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身上的土,看向尤自没有回过神来的平村雄一,不冷不热地说道“右相一向主和,今日可算是如愿了” “左相为国日夜劳心,也是操劳得很啊。”平村雄一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 “你我二人再如何相争,终究还是要看大名的意思。”水野元呵呵两声,“右相耳清目明,想必能够看出陛下今日的态度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见平村雄一没有接话,水野元的口气带了几分嘲讽,感慨道“右相能否如愿,还未可知呢。” 水野元说完这话倒是施施然走了,独留平村雄一在原地惴惴不安。他的拇指和食指下意识地搓着,思忖半晌还是抬步向后殿走去。 通传之后,平村雄一顺利地进入殿中,只见大名立于窗边,拿着剪子在修剪多出的枝丫。与前几日的暴怒与焦躁大为不同,此时的大名似乎非但不担心战况,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