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好像挑选一个物品一样将目光一个又一个地扫过她们的身体,最后挑了一个合意的搂着进了花楼。 浮光跃金,纸醉金迷,大抵不过如此。 她还记得当年采撷跟她讲过,留在花街的女人没几个是自愿的。她们有的因为家道中落,有的是犯了事被抄家的贵族小姐,有的是家里人活不下去把她卖给人贩子辗转到这里的,还有的是被婆家嫌弃卖到花楼的妇人。不论又怎样的辛酸过往,不论再怎么不愿,也要在傍晚时分上好妆,穿上鲜艳而暴露的衣服,对着街上的男人笑,忍受着恶心让不同的男人触碰她们的身体,就为了换得一碗饭吃。 人生百态尽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但只怕花街的灯火再灿烂也照不尽黑暗的角落,照不进笑着的女子们的心中。 正当她心中叹息之时,只听敲门声响起。在得到她的允许后,微雨和微燕端着水和皂角香露等一应物什进来,恭敬地说“姑娘,该洗漱了。” 雪间微微颔首,轻移莲步,走到洗漱台前洗漱。她优雅从容地捧起水,余光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个女孩,只见两人低眉敛目,眼神从不乱瞟,只熟练地伺候她洗漱完毕,铺好床,点上安神香。 雪间心里暗暗点头,面上却露出一缕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如同拂过湖面的春风“你们两个多大了,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回姑娘,我十一岁,她十岁。我们来这里已经有两年了。”微雨答道。 “我看你们两个样貌相似,可是亲缘”雪间尽量把语气放缓,“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姑娘说的是,我和微燕是亲姐妹,是被一同卖到这里来的。”提起自己的过去,微雨似乎并没有多少感伤,“我们家里还有父母和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只因家里穷得活不下去了,母亲只得把我们卖了给哥哥和弟弟换碗饭吃。” 她们这样是身世在花街中是再寻常不过的了,连微雨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反正来了这结局就已经注定,窝着藏着也没意思。 “原来是这样。”雪间眉眼微弯,“你们两个都很好,往后就有劳你们了。” “不敢当,姑娘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就是。”到底是年纪小,微雨似乎没想到雪间会这样说,顿时有些慌乱,“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安歇吧。我们晚上就在外头守夜,姑娘若有事叫我们便可。” 说完微雨便侍候雪间上床歇息,吹了灯后带着妹妹行礼退了出去。 雪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像微雨微燕这样身世的女孩可谓不计其数,如果她们跟了一个真的花魁候补,往后的日子必定比一般游女过得好,只可惜 她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闭上眼浅浅地睡去。 第二日仍旧是风平浪静。 雪间借着熟悉花楼的时候几乎感知过了所有房间。不论是接触到的人还是物,都没有丝毫沾染过鬼的气息,就连后面浣洗衣服的地方她也找借口去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鬼的气息可以隐藏,但在不知道有鬼杀队前来的情况下,它不可能未卜先知消去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况且如果是能轻易干掉柱的上弦的话,雪间不认为她会谨慎到这个地步。 难道鬼不在这里 不,还有一个地方。 她看向楼上的那所房间。 鲤夏花魁,她还没有见过。 但是花魁之所以称为花魁,就说明她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即使是一个楼里的人也不行。 然而一向运气不太好的她今天似乎格外走运,因为正在她思考的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开口说 “你就是雪姬吧。鲤夏花魁想见你。” 雪间这是第一回见到花魁这种生物。